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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你怎么能利用我?(2 / 2)


“我是想让你早点睡下,身子为重。”她像是没听到他问什么似的,就是不回他的话。

段忘尘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抓着她的手也用了些力气,“旁人可以不信我,但你却不能不信我。”

于他而言,她是他唯一的支撑。

“我信了你,你便如何?”她不期盼他能收手,只是希望他不要伤害到落镜笙。

突然,他用力推开她,自己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自从你知晓萧云祺还活着了之后,才与我心生间隙的对吗?你还想同他在一起,像以前那般对吗?可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何要让你嫁给我?”

她怔了怔,对于落镜笙的话她从不曾怀疑过,因为她知道她的萧哥哥始终是那个萧哥哥,从来没有变过。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心中隐隐生出一阵不安感,她抿了抿唇,没有搭他的话。

“你不想,还是不敢知道?”

他笑了笑,朝她走进,脸上的醉意里夹杂着一丝阴险的气息。

“你以为他有多爱你?我告诉你,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来控制我罢了,他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也知道我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将来若是与我反目,你会是他最大的筹码,不然你以为他会这么好心成全你与我的亲事?”

他还在笑着,眸光不曾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

“不,你骗我。萧哥哥他不会这么做的!”被他的话震慑到,宋轻歌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激动。

“萧哥哥...你这声萧哥哥叫得倒是亲切。你唤他一声萧哥哥,他却未必会领你的情。你,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是他利用完之后便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段忘尘就站在他面前,冰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落下,不带一丝温度。

“萧哥哥不会利用我,是你喝醉了在这胡言乱语!”她吼着他,不信他说的这番话,一句也不信。

他没理会她的大吼,依旧紧凝着她,“他是不是告诉你当初他把你从火场中救出之后,是我强行从他手里把你抢走的?”

“对,就是你当年太心狠手辣,才让我们分离了这么多年,才让我信了你这副虚假的面目!”宋轻歌朝他冷斥。

“可他唯独没有告诉你,是我告诉了他是你爹害了萧王府,他便一把扔下了你,自己想要逃回萧王府的。这么多年来,他在无峦山上日日都惦记着你是没错,可他惦记着你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罢了。阿歌,是你太过天真。”

他说着说着,最后的话里带了一丝心疼。

宋轻歌尖叫一声,用双手捂住耳朵,大喊,“别再说了,你别再说了!”冰冷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落下,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心口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绞得她又疼又难以呼吸。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些话,这段日子以来,她心中本就积郁着沉闷,此刻被他这么一挑拨,俱爆发出来。

“只有我,只有我是真心实意待你的,我对你的情意才是真的。”他抓住她的双臂,一把噙住她的唇,将她紧紧禁锢在他怀里。

宋轻歌在他怀里挣扎着大叫,用脚不停地踢他,此刻的她脑子一片空白,心中满是落寞,只想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屋子。

“你放开我!”

可她的挣扎完全于事无补,醉了酒的段忘尘完全没了理智。

冰冷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消无声息,却能刺破人心。在她几近绝望之时,屋子的门被人一把推开,落镜笙走上前一把将段忘尘推开,将宋轻歌护到怀里。

“你还敢到这来?”

见到他,段忘尘冷笑一声,下一刻,便朝宋轻歌出掌,让她躲闪不及,落镜笙直接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将她护在怀中,替她挡了那一掌,还未回过神来的宋轻歌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声。

段忘尘冷哼一声,他预料的没错,落镜笙定会帮宋轻歌挡这一掌,他便故意朝她出掌。

他受了那一掌却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立刻转回头与他过招。他出手招招凌厉,好几次段忘尘都几乎要招架不住。

落镜笙冷着脸,出手只越来越狠,一点余地都没有给他留。

段忘尘喝了酒,与他过了几十招之后便招架不住,被他一掌打在心口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侍书听到打斗声赶过来时,只见到昏倒在地的段忘尘,屋子的桌椅俱被一股强劲的内力震坏了。

他没看到宋轻歌,可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将段忘尘扶起来,带他回去疗伤。他脸色苍白,唇上也没了血色,看起来受的伤不轻。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松手,松开手!”

从屋檐上落下,站在昏暗的青石板路上,宋轻歌朝他大吼,挣脱开被他抓住的手腕。

“阿歌,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怨言,我们都回去再说好吗?”空中正一下一下闪着闪电,还伴着雷声,像是很快就要下雨了。

“表哥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她脸上的泪痕被夜风吹干了,眼角还噙着泪珠,她的脸上满是失落。

“当年我是抛弃了你没错,可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放下过你,现在也只想对你好。”

当时的的情境他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解释,那是情急之下他不得不那么做,听到她是害死他们萧王府一家的仇人的女儿的时候,他的内心几近崩溃,一心只想跑回萧王府看是不是真的,所以才把她扔下。可是,段忘尘并没有给他回去证实的机会。

“可你真的那么做了,你也对我撒了谎,你也是在利用我。萧哥哥,从小到大除了爹娘,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你怎么能骗我?”

有闪电的亮光映照到她脸上,落镜笙从她的脸上真真切切看到了一股悲凉感。

“是我,是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看到你跟段忘尘那般好,完全忘了当年我们二人的情分,所以才生了那样的念头,阿歌,是我的错。”

在这件事上,他无从解释,他确实是利用了她。

“我与表哥好是因为我不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当初你若是能早些回来找我,我便不会想要嫁给表哥,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宋轻歌朝他喊着,满腔的撕心裂肺在她的心口上嘶喊。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错了。”落镜笙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怀里,将她紧紧抱着。身旁有风刮着,吹起他们二人的衣袍,月牙色的长袍和一片碧色的裙角交织在一起,卷起一阵阵悲凉。

“可是,你怎么能利用我?你怎么能?”宋轻歌被他紧紧抱着,下巴抵在他的肩胛骨上,双眼睁着,朝他喊着,声音嘶哑。

双手不停地捶在他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十分用力。

若是平时,无论她怎么捶打他都不会感到疼痛,可此刻他却紧紧拧着眉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方才为了挡住她,他受了段忘尘一掌,受了内伤。

有雨滴从空中落下,滴落到他们二人的头顶上,伴随着雷声闪电。雨滴滴到他吐在青石板的鲜血上,溅起一滴又一滴的血迹。

宋轻歌的手还在他的背上不停捶打着,他一声都不出,只默默受着。雨水冲刷在他们二人的脸上,连同她的泪水,他的血迹混在一起,从青石板路上流走。

“那时候我一回到长安城便得到了段忘尘想娶你为妾的消息,心里生气得很,我想着既然你这么想嫁给他,我便正好能利用你,将你安插在他身边,也算是种下了一枚棋子。

可是阿歌,我并不是真的想利用你,我忍不住,不想看到你承受这么多东西,特别是当我知道你在侯公府中这么多年来过得也并不好时,我便后悔了,后悔利用了你,不该让你嫁给段忘尘,该一早就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倾盆的大雨从空中落下,他的声音虽然变得越来越小,却带着别样的温度,在她耳边一直响着。

那些话,宋轻歌一句句都听到了耳中。

她捶在他后背上的次数慢慢减少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嘴里还在喃喃说着,“从小到大,我最欢喜的便是你,那份情,一直从未变过。所以我偷偷藏了一朵干枯的金雀花在书卷中,就是想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忘了一个人,一个曾经说要将我捧在手心里,要给我世上最独一无二的东西的人...”

“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也从未忘过。你可还记得我第一次在侯公府里碰见你时,那时候我与我近在咫尺,可我却不能抓住你,也抓不住你。那一刻,我的心口上就像是被一把利刃插着,疼得不能自已...”

所以,他一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便靠在长廊的墙面上,紧紧捂着心口,脸上布满痛苦。

只不过她没看到,她只看到一抹白衣蓝袖,便离开了。

她的泪水一直没有停过,不知道伴着雨水流了多久,直到听不到抱着她的人说话了,她才摇了摇他,“萧哥哥,萧哥哥...”

再摇了一下,他的手从她背后慢慢滑落下。

她慌了,急忙将他扶住,才发现他的衣襟上全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