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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拾回 残春一夜

第三拾回 残春一夜

“残春一夜狂风雨,断送红飞花落树。”

当夜狂风大作,倾盆落雨,一行镖队冒雨前行,为首的是一位名叫林月芳的女子。她是那秦关地上中寒镖局林中寒之女,她虽一介女流,但却力比英豪,颇有男子风范,十八般武艺不说了如指掌,总能略知一二。她受林中寒所托,压一镖物前往华山,不想途中遭逢大雨,她所处之地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奈之下只好冒雨前行,行走之中,林月芳和一行押镖之人已经被雨水浇得犹如落汤鸡一般。

林月芳回头叫道:“兄弟们,坚持住。前方便是华山所辖之地,到了那里咱们就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众人齐声叫道:“好嘞!”当下便牟足力气,与恶劣的天气做起抗争。行将不远,林月芳突然叫道:“停!”

身后押镖之人行的靠前的闻令急忙刹住,后方之人见前方停下,不明所以。无不哀怨,大肆抱怨。一男子双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雨水,行至林月芳声旁问道:“镖头,怎么了?”林月芳指着前方道:“南鸿,你到前方看上一看,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南鸿望了一下前方,点头应道,奔跑过去。

不大会只闻南鸿叫道:“啊!”当下林月芳拔出佩剑,对身后人叫道:“留下几人看守镖物,出来几人随我前去看看!”言罢便大步上前奔去,奔跑之中,刘月芳高声叫道:“南鸿,南鸿。”只听南鸿回道:“镖头,这里!”林月芳循着声音来路,行了过去。走近但见南鸿呆立,一人躺于地上,看似已经死去。

林月芳忙收起手中宝剑,行至跟前问道:“怎么回事?”南鸿心有余悸的说道:“适才我查看此处时,没有注意上方,不行回头转身之时,他突然从上方落下,一时惊慌就……就叫了出来。”林月芳蹲身细察,赧然说道:“无敌必胜手!”南鸿不解道:“什么手?”林月芳并未理会他,只是将地上之人的右手拿起,左手放于其腕上,自说:“这是何人,受了无敌必胜手,竟能够坚持到现在。”

此人正是狄震,在和欧阳震南一战之后,身受重伤。只因他有易筋经护体,才使得他起死回生。在被欧阳震南投掷崖底以后,不想此处树木茂密,竟将狄震挂于树枝之上,后狂风暴雨骤起,将他重量愈加愈重,树枝不能再承受他的重量,恰逢南鸿勘察地形时落了下来。

眼下山路崎岖,雨水流窜,林月芳暗道:“倘若此人此时补救,恐难以生还。”当下对手下人说道:“你们将他扶起。待到了华山,再做道理。”南鸿听她一说,眉头紧锁,道:“镖头,我们有要事在身,如何能够带个死人前往?”林月芳道:“南鸿,此事你不必插手。你只管看好镖物,余下之事有我应付便是。”南鸿无奈道:“好吧!”

林月芳带上狄震重整队伍,继续上路。行了两个时辰有余,便至华山派门下,守门之人见他们行来,上前拦住,叫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深更半夜到我华山有何贵干?”林月芳和南鸿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南鸿上前拱道:“小爷,我们是中寒镖局的。受人所托,特意将镖物押送至金掌教,还望小爷前去禀报一声!”难看门之人将信将疑,心道:“深更半夜押镖至此,谁会相信!”但又怕此人所说是事实,误了金掌教大事,恐怕自己有是个脑袋也不够搬家的。当下对南鸿说道:“几位稍等,我前去禀报便是!”

不多时,只见那守门人匆匆跑了回来,躬身道:“几位辛苦了,掌教有请!”南鸿回望众人,摆手叫道:“走!”当下一行人进入华山派腹地,在一廊中,只见金祥天疾步出来相迎,人未近身,已抱拳叫道:“辛苦辛苦!”待行至跟前,金祥天与众人招呼一下,说道:“适才老夫有事在身,没有亲自相迎,还望见谅!”林月芳歉然道:“金掌教,客气了。我等心知所保之物对贵派实为重要,便日夜赶路前来。但愿不要错过那英雄大会便是!”

金祥天闻声笑道:“林镖头说笑了。英雄大会原本是要在今日举行的,不想天不作美,降下大雨。故而将英雄大会推到下月十五举行!”一旁的南鸿惊道:“金掌教,属在下斗胆直言。据我所知英雄大会每年都要举行,会上会聚齐当今武林英豪,天南地北正义之士无不闻风前来。倘若你将大会开始之期,退后将近一月有余,那么众人岂不浪费时间!”

金祥天笑说:“此夜风雨盛行,我看你等还是先到客房换洗一番,待到大厅详谈可好?”林月芳笑道:“也好!只是在下有一事相言。”金祥天诧异的看着她,问道:“林镖头有何事直言便是!”林月芳说道:“今夜赶路之时,在你华山脚下见得以即将死去之人,故而带入山中,还望金掌教不要见怪才是!”

金祥天笑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是您途中所救带至山中,在下自然待为上宾。待会我叫医生前去客房为他疗伤。”言罢,便做了一个请式。林月芳笑道:“多谢金掌教。您请!”当晚,林月芳和南鸿等人入住华山。

金祥天独自在书房中,手捧精小册子,脸色越来越凝重。突然将手中册子至于桌上,朗声叫道:“来呀!”门外护卫闻声推门而入,跪地道:“掌教有何吩咐?”金祥天道:“你去将黄鹂英给我叫来!”护卫起身出去。不多时,一位貌似榴莲,身若玉环的女子走了进来,见金祥天脸色不佳,柔声道:“爹爹,你叫我来不知何事?你怎么了?”

金祥天淡道:“把门关上,进来吧!”黄鹂英转身将门关上,走近站住,更不说话。金祥天坐在太师椅上说道:“鹂英,这么晚叫你过来,有要事要和你商议。今天中寒镖局所押之镖已经送来,上面记述了近些时候奸贼名录。其间便有那欧阳震南!”黄鹂英面带愁容,朗声道:“以爹爹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金祥天笑道:“知我者鹂英也!想必你已知道我心有何想。我想借这次英雄大会将这帮奸贼一并除去!只可惜,今日与那欧阳震南相遇之时,并不知道他是奸贼一列。”黄鹂英劝道:“爹爹不必自责。我虽不是你亲生,但你视我如己出,这等事物,我自当给你满意答复!”金祥天喜道:“鹂英,有你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山中无事,我会叫人对你看管的松些,也好让你在山中随时走动一番。”

黄鹂英躬身道谢,起身道:“爹爹倘若再无他事,我便回房休息去了!”金祥天笑道:“好的,你去吧!”黄鹂英再不看金祥天一眼,昂首而出,但脸上掩不住流露出凄凉之色。此话先行搁下不谈,却说金祥天与黄鹂英之父黄异夫本是八拜之交,曾言要尽忠报国,誓杀金贼。怎奈举事之日被部下朱柳绿谋反嗜杀。

当时金祥天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面对数万之众的义军,总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那时黄鹂英还是一顽皮幼童,见着阵势庞大,心生畏悸。金祥天与黄异夫背靠背被大军包围在中央。黄异夫此时哪还顾及得了自己性命,对金祥天大声道:“贤兄,看来此日我们必将死于此地。但是你我曾发誓言,尽忠报国,誓杀金贼,此言绝不虚假。待我给大哥杀出一条血路,冲杀出去!”言罢,不等金祥天开口说话,便举起手中战刀对着叛军冲杀出去。

那日惨斗将近一夜,黄异夫不幸战死,内人亦随他去了黄泉。临终时,将幼女黄鹂英托付于金祥天。想想已有十余年,这十余年间,黄鹂英每日闭门不出,中日在屋内研究习练苗族毒术。原本俊秀容貌,纤细腰肢已被毒素侵蚀的面目全非。近来,黄鹂英功力大增,身体不断增胖,面容愈加丑陋不堪。金祥天不止一次劝阻,但她报仇心切,誓言必亲自手刃朱柳绿。

金祥天将桌上册子收好,门外徒弟秉道:“师傅,林镖头等人已在大厅候着。”金祥天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到!”言罢,便整理了一下着装,开门走了出去。行进大厅但见林月芳和南鸿一坐在庭中,当下抱拳说道:“让各位久等了!”林南二人忙起身拱手,林月芳道:“无妨,深夜叨搅,还请见谅!”金祥天招呼二人坐下笑道:“林镖头说的哪里话,你们能够冒雨将镖物送至我华山,我感激还来也不急,怎会怪罪你们!呵呵……”

南鸿道:“金掌教,你可否将英雄大会之事,与吾等详谈一番!”金祥天肃然,道:“英雄大会本是武林中盛大之事,只可惜,近些年来,中原武林之中无数英雄豪杰被奸人所杀。像武林之中的欧阳震南、狄花秋之辈,早已做了金国的帐下之犬!实在令中原武林痛心!”

南鸿又问道:“听金掌教之意,势必要在英雄大会之上将此事说明?”金祥天朗声道:“不错。我要借此机会向武林同道号召,共同诛杀奸贼!”

林月芳登时起身,朗声和道:“对,我们要在英雄大会上,将贱人所为告知天下。到时大举抗金义旗,共保我大宋江山!”南鸿亦道:“林镖头所言甚是!”金祥天欢喜看着眼前二人,道:“江湖倘若都能像你们这般英气,我们大宋江山何愁不能收复啊!哈哈……”林南二人笑眼对视。几人的嬉笑之声与那户外风雨落地之声交为一体,难以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