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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2)





  乔芜不听她的,但窘迫之色尽显,一阵面红耳赤,还紧抓着卿如是的衣裳,“方才在桥上你还和世子承诺了要去献艺的。如是……咱俩玩得好,有什么丢人的一起丢罢……”

  她是铁了心要把这垫底的位置留给卿如是,周围的人都看得出来,因此也愈发好奇卿如是要献的是个什么,会比跳错舞还要上不得台面。

  卿母本有心帮闺女躲过去,但乔芜这么一闹,卿如是就必须得硬着头皮上了,好在那鞭子若是耍得好,也不见得能比乔芜丢人。更何况,过几日还要与乔景遇相看,这厢不遂了乔芜的意,回去不知道怎么埋汰人,届时两相见了面上难看。

  反正世子这边卿母也没抱太大希望,如是耍不耍那鞭子都已因爽约相看得罪过月府一回了,倒不如给乔芜做个顺水人情,还能帮如是落个乔府那头的好。

  思及此,卿母轻声对她道,“去罢。”想了想她仍是有些气不过,为了刺乔芜,又补了一句叮嘱,“认真些,不错步子就不会丢人的。”

  卿如是:“???”娘,你真是我亲娘。

  乔芜当真被刺疼,但听及卿如是要上台,顿时又眉开眼笑,“如是,那走罢,要先去和郡主通禀。”

  卿如是:“……”罢了。她捏了捏鼻梁,原本便是要去的,昨晚也做好被嘲的准备了,上辈子已经丢过一回脸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卿如是瞧了眼顷刻被占领的石台,起身朝郡主那方走去。

  月陇西坐在郡主身侧喝茶,看着她走过来,目光一凝。

  原本通禀时无须告知献艺内容,只报上需要帮忙准备的东西就好,但因着乔芜那一出,郡主便多问了一句。

  卿如是低咳了声,回道,“小女自幼习武练鞭,唯有那鞭子还有几分看头,遂为郡主献上一段,难登大雅之堂,还望郡主莫要见笑。”

  万万没有想到,宴上献艺祝寿还有献鞭子的。郡主一愣,讶然过后收敛神色,颔首浅笑。

  只见一旁的月陇西紧盯着她,一眼也不眨,面容渐次苍白。

  “还有……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备上三架花鼓?嗯……很可能被打破,不要太贵重。”

  她话音未落,手臂猛地一疼。月陇西紧握住她,几乎是掐着骨头。卿如是疑惑地看向他,手臂的疼痛使她不自觉蹙起眉。

  这是第二次了,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紧盯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侵略性,但并非存有歹意。

  “陇西。”郡主唤他,带着一丝叱意。

  他回神,松开手,视线却没有移开。默了默,他用低哑的声音吩咐身边小厮,“给她备鼓。”顿了顿,又咬牙低声道,“要能敲得最响的那种!”

  郡主:“???”

  卿如是:“???”

  小厮:“???”

  好嘞。

  卿如是揉了揉发疼的手臂,斟酌道,“多谢世子。”

  她踏上石台。月陇西站起来,立在栏杆边凝望。

  少女抱拳一揖,反手甩鞭,鼓声乍起,宛若灵蛇出洞般凌厉的鞭法,一举一动,一步一跃,一如当年。

  那个当年啊。他也是这般望着她,眉梢眼角都在笑。

  他的心蓦然揪紧,往事逐一浮现,被时间笞得支离破碎的画面悉数拼合黏补,鞭动鼓响,一声声尽数和着他的心跳,那声音能侵髓蚀骨,将他逼到窒息。

  长鞭一阵阵破空,一阵阵击鼓,他恍若未闻,只觉那震动都与胸腔共鸣,击穿他的心,顿时鲜血淋漓。

  他出神地望着少女灵敏的动作,手中的茶杯因他再也控制不得的力道应声而碎,一滴血顺着掌心落在瓷片上,开出花来。

  郡主一看慌了神,一边吩咐小厮去唤大夫来包扎,一边拽着他的手细看。

  嘈杂声充耳不闻,月陇西紧盯着她,那种拼命压抑到极致,有待迸发的情绪潜藏在内心深处,是紧张,是亢奋,还是欣喜若狂,混乱的情绪扰得他险些丧失理智,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从前那无数次喃喃着“今夜,你入我梦来”的夜晚。

  逼仄的眼眶快要容不下他浓烈的情意,溢出来一些,是滚烫的。他低头掩饰过去,最后,竟低声笑了出来。

  是他的卿卿回来了?

  真的是卿卿回来了。

  拂开要给他包扎的那双手,月陇西兀自接过纱布在手上缠了一圈,凝视着她,眼都不眨,情绪在心中涛涛翻涌,不自觉间已入了神。

  真是他的卿卿,还是活蹦乱跳的,还是很看不惯他。她还好好地,年华正好,岁月无愁。

  尘封太多年的心活过来,月陇西深吸了一口气,那种一瞬间再次被俘获的感觉,如星火燎原,不可收势。

  这厢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卿如是收了鞭势,抱拳行礼。顾不得自己正被席上众人笑话,一段鞭子耍得她大汗淋漓,此时的她只想找个房间换身衣裳。

  却没想到,她施礼过后,那厢竟传来一人清脆的掌声。慢悠悠地,响亮极了。

  卿如是顺着声音看过去。月陇西等这一眼等了好久,视线两相衔接,他的嘴角微抿起弧度。

  世子都鼓掌了,那各位还等什么。都鼓呗。

  一时掌声雷动,寿宴献艺瞬间成了杂耍现场。

  卿如是:“???”好嘞,感谢诸位捧场。

  卿母:“???”得嘞,有戏!世子这边看样子还有戏!那可太有了!

  眼见着唯一能给自己垫底的人收了一片掌声,乔芜闷闷不乐,揪住衣角,朝月陇西的方向望。

  她的母亲低声道,“你自己出了差错,谁也怨不得。我看世子与卿家姑娘相熟,你要还想有机会嫁到月府,就得好好对她。”

  “我还得对她好?她怕不是藏得最深那个,同我说的时候一口一个对世子无意,怎么如今世子就独捧她的场?”乔芜皱眉。

  乔母摇头,“我听到风声,过几日。你景遇表兄要与她相看,没准她就是你未来表嫂子。既然卿府有让她与公子哥相看的打算,那的确有可能对世子夫人的位置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