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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沈菱月难受不已,想要挣脱掉张珩的束缚,却始终没能如愿,随后眼含泪珠地说道:“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一时一刻都没有。”

  张珩冷冷一笑,笑得似乎有些悲痛,有些狠绝,“你说,我是该相信你的花言巧语,还是该相信我的所见所闻?”

  “你……你听到了什么?”沈菱月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却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你想知道,是不是?那我说给你听,你听好了!”随即,张珩发了疯一般地亲向了沈菱月的嘴角,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咬。

  霎时间,沈菱月吃痛不已。

  秋云说过,张珩这种身份的人会有很多折磨人的法子。如今,沈菱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张珩冷漠与无情的那一面……

  翌日清晨,张珩早早地离开了景澜院。

  当秋云过来服侍沈菱月洗漱时,发现自家小姐的嘴角、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痕,当即难过得眼泪直流。

  “小姐……”秋云不禁痛哭失声,“你是千金之躯,如今却要受他这种折磨……”

  过了许久,沈菱月才有力气说道:“秋云,去给我备上热水,我要沐浴。”

  秋云点点头,擦了擦眼泪,连忙去备热水。

  当沈菱月踏进浴桶,浸泡在热水中时,内心感到一片茫然。拼命想洗去这印痕,但却洗刷不掉内心的难过与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秋云前来提醒久久待在浴桶中的沈菱月:“小姐,水凉了,要不要加水?”

  沈菱月摇摇头,随即起身。更衣过后,沈菱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惨白无比的脸庞,对秋云说道:“给我梳一个垂云髻吧,就是我们以前常梳的那种。”

  秋云含泪点点头,不由得想到了旧时在西部王府里的情景,自己常给小姐梳各式时髦的发髻,自己小姐清秀貌美,梳什么发式都好看。

  当梳完头之后,沈菱月又拿起了胭脂红,对秋云说道:“帮我涂上唇脂吧。”

  秋云连忙摇摇头:“小姐,你嘴角有伤,涂不得脂粉。我给你涂些药膏吧。”

  沈菱月摇了摇头:“药膏就算了,看起来不大好看呢。”

  秋云再也忍不住,伏在沈菱月的肩上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小姐,你还是悬崖勒马吧,再这样下去,你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罪呢。”

  沈菱月没有答复,只是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钗,随后对秋云说道:“秋云,我们走吧。”

  秋云止住了哭声,抬头问道:“小姐,我们去哪里?”

  “去姨母惠太妃那里,我好久没过去请安了。”沈菱月说完之后,转过头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

  自从搬进景澜院,沈菱月在简洁有致的房间里渐渐按照自己的喜好增添了不少东西,有插在瓷瓶里的鲜花,有自己喜欢的字画,在帐子上还悬挂了一串香囊,是自己用花草和其他香料制作而成,初时张珩还不习惯,但慢慢也由着她去了,时间长了,景澜院的房间里渐渐增多了不少女儿家用的东西和饰品,张珩开始时还说过,以为自己不小心进了姑娘家的闺房。

  沈菱月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看了许久,此前的种种,恍若梦境一般。

  待来到惠太妃处请安时,沈菱月将衣领高高地竖起,但还是遮掩不住嘴角的伤痕和脖子上的印记。

  惠太妃看着沈菱月惨白的脸色和脖颈处青紫的印痕,心里便也明白了七七八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我明日就启程去郊外清修一段时日,你随姨母一同前去吧。”

  沈菱月默默点了点头。

  “唉,姨母早就说过,你涉世尚浅,这宫里有很多危险你根本意识不到,便莽莽撞撞地一头栽了过去,不仅挽不回局面,还会一不小心就葬送了自己”,惠太妃苦口婆心地说道,“飞蛾扑向火之前,一直以为那是光亮,可直到引火上身时才知道,那不是光,而是足以烧死自己的火。”

  沈菱月没有言语,只是回想起从入宫到现在的种种,张珩对自己有过恩惠,也有过关怀和体贴,自己便天真地以为他那里是自己的光源了,可直到现在,自己才意识到,那是危险的火光,将自己烧得体无完肤。相对于诡谲重重的深宫来说,自己果真是一个傻蛾子。

  翌日清晨,沈菱月早早地收拾妥当,跟随惠太妃的轿辇出发前往京郊。惠太妃此次出宫,是得了皇上的开许的,因而一路顺畅无比。

  皇宫,渐渐远去,郊外的山峦,逐渐清晰。

  青鸾山上,有精致的庭院,有巍峨的寺庙,也有茂密的丛林,山的后面有一处泉水,传说能治百病,沈菱月刚到山上没多久,便去打了点泉水来尝尝,果然味道清甜无比。林子间有还未来得及南飞的鸟儿在不停地鸣叫,沈菱月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静静地独处了。

  每天上午,沈菱月都和姨母惠太妃一起抄经读经,晌午过后,便会下山去打泉水,偶尔还学着附近农户的样子,背些柴回来,煎水烹茶。日暮时分,便读书写字,身边还跟着一条附近寺庙里的白狗,无论沈菱月走到哪里,它都紧紧跟在后面。由于它一直没有名字,沈菱月便叫它阿黄。

  “小姐,它明明是条白狗,为什么叫它阿黄?”秋云不解地问道。

  沈菱月指着阿黄头上的一撮毛,说道:“你看,这里是黄的。”

  秋云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姐:“也就只有小姐你能注意到这撮毛发了。”

  阿黄不大愿意旁人接近沈菱月,每当上山下山的时候,路遇旁人,阿黄都会叫个不停。

  沈菱月经常喂它许多好吃的,时间长了,惹来寺里的人抱怨,说阿黄现在挑食得很,寺里的粗茶淡饭都不肯吃了。

  沈菱月便把阿黄悄悄叫到一边,说道:“以后不许挑食,特别是在寺里,知道吗?”阿黄痛快地叫了一声。沈菱月开心地笑了笑,每当这时候,沈菱月就觉得阿黄特别通人气,至少比某些人要通人气。

  沉闷的午后,禁卫司里,小德子开始审讯对面的苏锦含。

  “把你当初从禁闭室里逃脱一直到现在的一言一行,统统说出来。”小德子边说边吩咐人逐一记录。

  苏锦含近日来被折磨得不行,自从在街上被人带到禁卫司,就昼夜不停地审讯,有时还搞突击审问,有的问题甚至问过多次。

  “我已经说过了,我当初是贪玩心切,没想过后果,就偷跑出来了。后来又被家里训斥,关在家里好几天。这事我爹可以作证,要不我叫我爹过来吧。”无精打采的苏锦含试探地回道。

  小德子阴险地笑了笑:“既然到了禁卫司,你把你爷爷叫来也没用。”

  苏锦含脸上满是失望,一心想通报家人的希望落了空。

  “老实交代,从家里出来之后,又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小德子继续审问道。

  “这跟我逃离禁闭室的过错有关系吗?”苏锦含问道。

  小德子重重地放下茶杯,冷声说道:“我如何审讯自有我的道理,你再不老实反省,就把你错过的禁闭时间加倍罚回来。”

  苏锦含怏怏地说道:“我从家里出来之后,就遇到了崔公子,说是要请我喝茶,给我赔不是。我担心跟他单独见面会尴尬,就叫了我的朋友一起过来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