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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1 / 2)





  “确实没读过。”

  “你——”

  “道德经倒是读过的,表姐可要听?”

  纪清歌短短一句话将柳初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其实纪清歌自己到并没多少气恼,只是觉得可笑罢了,眼见自己这个便宜表姐噎得脸色都变了,也只摇头道:“既然是偶遇,又哪里有提前约定要在何处‘偶遇’的道理?表姐还是——”她冲着柳初蝶淡淡一笑:“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吧。”

  “你!你怎能……”

  柳初蝶叫纪清歌一句话噎得气血上涌——她好心才来提点这么一句,结果这个商户女怎能如此不知好歹?竟然言语之中还讥讽她是自己多心才会‘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然而没等她顺过气来,就又听见这个表妹淡淡的说道:“表姐要不要先回咱们家的车上收拾一下装扮?”

  “你……”柳初蝶深吸口气,彻底沉了脸色:“我原本还只当你虽是商贾出身,却到底还是个天真女儿家!万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人!”

  她冷笑一声,故意抬手露出手腕上那一串红艳欲滴的珊瑚珠串:“大长公主殿下亲手给我戴上的,长者赐,不可辞,即便是刺了你的心也没有要藏起来的道理!”

  纪清歌有些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她头上的首饰和手腕上那串珠子,原本还想说什么,此刻也都没了兴致,只摇头道:“表姐喜欢便好。”

  一语言罢便不再多说,只转身向着她来时的鹅卵小径而去,柳初蝶咬着下唇阴沉沉的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一抹窈窕身影转过一丛绿荫看不见了,这才沉着脸轻哼了一声。

  “姑娘,她那样一副轻狂的样,您就不该提点她!”秋霜忿忿的说道。

  柳初蝶那一串珊瑚珠子套在左腕上,从方才起她就一直下意识的摩挲着那雕刻精美的珠串,听见秋霜这样一句,她半晌才说:“出门在外,就都是一家人,别人可不分是她还是我,我总也不能好端端一个人平白叫人带累了。”

  说完一句又想起什么,自己低头看了看身上衣着,问秋霜:“我如今装扮可有不妥?”

  “没有啊。”秋霜一个小户人家的丫头,她能有什么见识,将柳初蝶打量一番,只道:“我看她就是瞧见了您的新首饰心里酸罢了。”

  “没有就好。”柳初蝶这才放了心,然而她才刚刚转身还没来及迈开步伐,却迎面就有一个硕大的黑影当头扑来,猝不及防之间连尖叫都还没能出口,就是冷风扑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在远处响起,那一道疾风般的黑影一个盘旋,堪堪擦着柳初蝶的面颊一掠而过。

  “抱歉,姑娘可无恙?”口哨响起的方向,有人急急赶来。

  “你……”柳初蝶惊魂未定,正想开口呵斥,一抬眼不禁愣在那里,已经到了口边的叱骂竟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世上竟有这样好看的人……

  “这位姑娘?可是受惊了?”裴元鸿自远处急急的赶来,手中拿着一只口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戴着牛皮的护腕,来到近前,细细打量一番柳初蝶,见她除了鬓发乱了些许之外并无大碍,不由松了口气,抱拳冲她深施一礼:“是在下鲁莽,惊扰了姑娘。”

  “你……你是何人?”

  柳初蝶此刻还有几分惊魂未定,她被一只游隼险些直扑到脸上,虽然最终并没有扑中,但是那猛禽掠过的时候,翅子带起的劲风也扫得她面颊隐隐发疼,原本心中又惊又怒,但此刻看着那冲着自己恭敬客气礼数周全的俊美男子,她原本的怒意竟都无端端不见了踪影。

  就连秋霜都直勾勾看着裴元鸿回不过神来。

  “在下姓裴。”裴元鸿一礼行必,抬眼看到眼前女子这样一副痴痴的模样,心中轻嗤了一声,脸上却丝毫不露出:“虽是那扁毛畜生自己挣脱了扣子惊扰了姑娘,但到底是在下的纰漏,姑娘如要责罚,在下必不推脱。”

  “裴……裴公子。”柳初蝶此刻连出口的话音都软了几分,忐忑的整理着自己的鬓发,“我没怎样,公子不必自责。”

  “那便好。”裴元鸿松了口气,冲柳初蝶微笑道:“在下可有幸得知姑娘如何称呼?”

  第127章

  纪清歌并不知道她离去之后柳初蝶竟然还出了故事,她早一步离去之后本是想回去,结果沿着原路返回,远远就看见秦丹珠那边竟然还是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心中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无奈,立住脚看了一时,到底还是不想去凑热闹,踌躇片刻,索性转身向着其他方向走去。

  那条鹅卵石路的一端正是她刚刚与柳初蝶分开的方向,直通湖畔,另一端到还不知是通往何处的……她脚下迈着步子,却也已经没了看景色的心情。

  ……纪家来京。

  宁佑安不用提醒太多,仅仅这一句,已经足够让纪清歌知道了纪家的目的。

  卫家得封安国公,纪家却依旧只是一介商贾。

  商贾人家,拿什么抵挡国公府的雷霆之怒?

  纪家之所以还能入京,不过是如今是国公府这边还没有发难罢了。

  纪清歌在卫家的时候,卫家上下并不问她许多纪家的事,那是出于对她的爱护和体贴,纪家再怎么说都是她的本族,卫家再是怨恨,也不想将她牵扯进这两家之争里面,他们担心她会因此为难。

  她被接到卫家之后不久,她的二表哥卫邑萧就带人动身去了江淮,其中内情没有向她仔细说明,但就算不说,她也知道这是卫家在开始查那一桩联姻之后的事情了。

  ……她娘亲当年是真的生产时造化弄人,还是……

  这样的揣测,在纪清歌心中不是第一次出现,但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依然叫她心头发冷,以至于她直到快要撞上人,这才猛然之间回过神来。

  蓦然抬头,纪清歌便怔住。

  立在她面前正微笑望着她的,正是段铭承,他今日穿着一袭浅烟青的云缎曳撒,衣摆处用银线绣着连山云纹,银线颜色与烟青色近似,不动的时候绣纹几乎不见,唯有在阳光映照之下才有一丝细微的闪光,然而此处山林轻风微微撩动衣摆,那看似浅素的衣袍上便有繁复银纹不断隐现,光华烁烁,宛若银龙游动时闪耀的鳞甲一般夺人眼目。

  “在想什么?”段铭承眉头微皱,从刚才起他就看着她直直的冲他走过来,原本还当她是看到了自己,结果这姑娘就真一直神不思属的差点一头撞进他怀里。

  纪清歌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段铭承身穿浅色衣着,以往见多了他查案公干时的一身玄墨,即便常服,也多是靛青墨蓝这些,暗色衣袍穿在他身上,将他本来就沉肃冷然的气质衬得更加突出。

  唯有诱敌水师那次是朱红的亲王袍服,虽然仅仅穿过那一次,但那炽日骄阳一般的辉煌夺目,也依然让人过眼难忘。

  然而今日,段铭承这身浅烟色的袍服穿在身上,竟是意外的俊朗出尘,虽然只是静默的立在一片翠色怡人的山林之间,却将这一整片天地山林都硬生生压得失了颜色。

  “段大哥?”纪清歌环顾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条小径的尽头,此处竟然也有着一处角亭,却比那湖畔的鹤羽亭要小的多,却也更为精致,此刻角亭不远处的草地上正有一匹骏马在那里垂着脖子,慢条斯理的啃着嫩草。

  “段大哥怎么会在这里?”纪清歌乍然见了段铭承,心思一时还转不过来,黑琉璃般的双瞳圆溜溜的满是错愕,倒是把段铭承给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