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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2)





  村长家,四个男人坐在桌前说话,这个时候本该在地里干活的邱婶子的男人也在其中。

  只听村长说,“那丫头有问题,她在编瞎话,就是不知道编了几成,就怕身份有问题”。

  “能有啥问题,不就是拿不出路引和户籍嘛”,邱婶子的男人满不在乎

  “太淡定了,爹死了、家产被占、路遇马匪她说的太顺溜了,像是说过很多遍已经麻木了”。

  “一个姑娘家遇到这么多事,还在野外独自奔走这么多天,估计吓傻了,能活着走出来就是万幸了,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呢”,另一个中年男人不太当回事。

  “就你们良善,那按你们说的那姑娘咋办,没户籍没路引,走不了留不下,并且依我来看,这姑娘经历的事不少,胆子大,多亏了年纪小,遇事藏不住,就担心她有坏心思”,村长还是认为秋菊有问题。

  “说到她爹横死,她没有伤心;家产被占,没有愤怒、不甘;路遇马匪,没有后怕,你们想想,如果是你们,爹在外横死,自己在外又遇马匪截道,你们咋想”。

  “还有路引和户籍,小孩子都知道多重要,掉了一定会去找,那丫头也知道进城要路引,投奔舅家一定会进城,但路引和户籍掉了她也不是着急着回去找,这说明她觉得进不进城关系不大,那她投奔舅家就值得怀疑了”,村长越说越来劲儿。

  “人老成精啊,你再年轻点就可以去当衙役了”,其他人都佩服道。

  “不是老了都能成精,我年轻时在外跑可不是瞎跑的,我这没文化心再不细点,当初没得命回来”,

  “不瞎说了,我让我家小子去趟衙门,把情况给裴衙役说说,让他们看咋办,官老爷见识多,万一我想多了,好好一姑娘进衙门一趟,出来就不好找婆家了”,村长让邱婶子男人回去了别泄露了消息,也别给他婆娘说。

  ……

  深秋日头短,天黑的快,农村里都是一天两顿饭,半下午的就开始做晚饭,吃完饭天才黑下去,洗洗刷刷后摸黑睡到床上,也省了灯油。

  午夜,夜里最黑的时候,秋菊悄悄打开了门,背起包袱慢慢往大门走去,开门时吱呀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声音特别响,秋菊出去后,把手从门缝伸进去用一方泥砖堵在门后边,让门不是大开的状态。

  邱婶子按住想起身的汉子,“当家的,让她走吧,我看她也不像个有坏心思的,一个命苦的遇到困难的孩子,才比我们姑娘大一岁,大丫和二丫最累的时候就是农忙下地打打下手,这丫头眼睛里都看不到希望,精神紧绷,狗叫一声都能把她吓蹦起来”。

  “唉,村长嘱咐我别给你说,我还是没瞒住,我们说话的时候她估计听到了,她能从我们家里出去,但村长家养的有狗,她又不熟悉路,狗一叫就有人起来了”。

  “天黑,说不定呢”。

  夫妻俩刚躺下,就听到狗叫和人声了,拖延一会儿,邱婶子男人邱大起来出去了,一刻钟后又回来了。

  “怎么样?”

  “抓起来了,关在村长家柴房里,估计天明了送官或是等他家小子明天带衙役回来,睡吧,你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别管了”。

  第3章 替嫁

  柴房里,因为秋菊瘦巴巴的,再加上院子里栓的有狗的原因,村长没有绑秋菊,只是把她关柴房里,把门从外面杠着,就回屋睡觉了。

  秋菊觉得她的事明天就瞒不住了,到了衙门判的不是流放就是死刑,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抽走了精神气儿了似的,在柴房里摔摔打打,把院里栓的狗惹的叫个不停,中途村长起来看一次,村长儿子起来看一次,看她把柴房折腾的不像样子,呼斥她像是没听到一样就作罢。

  凌晨,一天中最冷的时候,狗叫的特别急,村长儿子大声训它,没用。

  只好起来哆嗦着往柴房去,模糊看到秋菊在木柴堆上蹦哒,蹦断的干木柴发出咔咔的声音,一腔怒火冲向头顶,把秋菊和狗好一通骂,狗和人都没理他,叫的叫,蹦的蹦,村长儿子拿秋菊没办法,只好去把狗踹两脚,然后回屋了。

  睡着没多久,狗又急叫起来,但这次没人再出来,果然不多一会儿,狗就安静下来。

  ……

  早上,村长媳妇起来做饭,一夜被吵醒好几次的她,在做饭的时候骂骂咧咧的,但柴房里面也没声儿。

  “死囡子,折腾老娘一夜,你倒是想好好睡觉,给我滚起来烧火,不行,烧火便宜你了,给我去扫鸡窝”,村长媳妇把柴房打开,先看到的是一地碎木柴和稻草,骂人的声音越发尖细,但在看到堆在窗口下面的柴堆和被拆坏的窗子,以及明显没人的柴房,村长媳妇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打鸣公鸡一样,顿时没声了。

  连忙跑到屋里,“老头子,老头子,柴房里关着的那死丫头翻窗户逃跑了,连包袱都不在了。”

  一行人跑到柴房,果不其然,连人带行李都没有了,柴房窗子上插着木头,但年岁太久,木棍朽了,被秋菊给折断了,这件柴房以前是做厨房的,为了散油烟,窗子开的比较大,像秋菊那瘦巴巴的体格,从窗子钻出去很容易。

  顾不上吃早饭,村长把村民给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出去找人。

  “谁知道什么时候跑的,既然逃出来不早就跑远了,我们能跑多远去找?家中养的有狗还能让人逃了,这是睡的有多死!”被村长从床上吵起来的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急乎乎的找人被他们弄的像是找鸟,仰着脸左一脚右一脚的在草丛里呼啦着。

  村里的人找了一个时辰没找到人就自发的散了,而秋菊因为不认识路也阴差阳错跑上了一条偏僻上山的小道,越走越偏,直到三日后的傍晚才看到升起的炊烟。

  吃过一次亏后,这次秋菊没打算再匆忙进村,她寻了一处陡峭却离村不远的地方住下来,找到几颗倾斜在一起的树,夜里去村里偷稻草架了一个简陋低矮的小屋,只能挡挡风。

  ……

  半个月过去了,秋菊知道这个村很贫穷,连条狗都没有,住在这儿的期间下过一场雨,用稻草搭建的小屋不挡雨,不得已,秋菊在一座偏僻的稻草垛里刨了个窝,在里面躲了两天,直到雨停才走,还把刨出来的稻草抱走再重新搭了个小窝。

  在雨停的两天后,才有人发现稻草垛被刨个窝,稻草也不见了,那妇人掐着腰从村北骂到村南,这时候才有几家人发现自家稻草也被偷了。

  然后住在村尾的董关家倒霉了,从房子都看的出来这家是整个村最穷的,掉灰的泥巴墙,用稻草和茅草铺的房顶,连栅栏都没有的院子,家里没有劳力,董关瘫在床上,家里的活都是他媳妇带着两个孩子在干,最大的女儿才十三岁,所以他家连种地都种不了多少,他家稻草除了铺床后连铺房顶都不够,所以房顶上还有不吸水的茅草在凑数。

  村里的稻草丢了,她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董关家偷了,除了他们,村里没有要偷稻草的。

  “大红她娘,我家那稻草是你家偷的吧,我知道你家的铺床的稻草不够,毕竟你家汉子撒尿都起不来床,你家要实在要用,你给我说一声,从草垛外面拽也行啊,你给我挖那么大个洞,这是前几天雨小,雨大了流进去了我草垛都要沤坏一半。”周围人听到大华娘提到董关撒尿起不来床,大部分人都面带讥笑,只有几个人面带同情,但因为他家偷了人家稻草也不好出面说和。

  “大华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稻草了,我家稻草是不够用,但我家大红去割茅草了,我还用得着去偷?我家老关命苦瘫在床上起不来,招你惹你了?你要来笑他,瘫床上要你伺候了?你给我进来找,找不到你家的稻草你不给我个说法你别给我走了,你不是笑我当家的吗?找不到你给他端屎端尿。”

  大红娘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老关他爹当年跑来的,就生了老关他一个独苗,又瘫在床上,穷的人人都想来欺负他,正好趁这个机会狠吵一架,免得三五不时的都有人来给气受。

  大红娘把话说的这么硬巴,大华娘反而不敢进门了,就怕没找到把自己弄的下不来台。

  “大华娘,看你都没弄清楚就跑过来吵,老关家的不是手脚不干净的人,都是一个村的,就一点稻草,没了就没了,别闹的这么难看 ,回去吧,大华爹快回来了吧,回去做饭去”,旁边另一家丢稻草的妇人赶紧出来打圆场。

  大红娘看大华娘要走,要去拦她说清楚,旁人看她这架势,越发确定稻草不是她偷的,拦着大红她娘,“算了算了,老关家的,一个村的,她服软了就让她走吧,别闹的那么难看,你也真不可能让她去给你家老关端屎端尿啊,让她这段时间低你一头,不再说你家瞎话了,你也清净点”。

  围观的人都跟着和稀泥,大红她娘只能跟着诉诉苦,再骂大华娘几句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