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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兄(2 / 2)

  他一只手扣在樱桃的腰上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攥着鸡毛掸子,不歇气地对着樱桃的屁股一连打了十多下,才又骂道:“你给我趴好了,乱动什么!”

  樱桃哭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应父反而更生气:“你知道错了?你压根就觉得你没错!”他将鸡毛掸子向下移了两寸,对着樱桃臀腿交界的地方,一连又是五下抽了下去,“我告诉你,我现在懒得和你讲什么大道理,上次我是不是说了你再敢不把你的身体当回事,就把你腿打折?我不和你动手,你真以为我舍不得打你是吧?”

  樱桃这才明白,上周她挨应父的打的时候,应父说他收着力,原来是真的收了力。她今天才算领教到这根鸡毛掸子的真正威力,明明是同样一根棍子,跟上次比起来,这根本就是个打满了系统补丁升了叁十多次级的高配鸡毛掸子,一下就能把她打得痛不欲生。

  她边哭边咳嗽,眼泪全糊在了面前的抱枕上:“呜呜呜爸爸……”她也不知道光喊应父有没有用,只能试图争取一下场外援助,“哥哥,哥哥救命呜呜呜,我要被爸爸打死了……”

  应云航和应云潜对视了一眼。应云潜叹口气:“我不管,我做饭去了。”他拔腿就往厨房走,打开了吸油烟机,又关上了厨房门,显然是不打算再听客厅的动静了。

  应云航没想到弟弟居然很干脆地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客厅左右为难,很难说弟弟是不是在借机报复他刚才失手打碎了杯子这件事。他无奈地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拦住应父手里的鸡毛掸子:

  “爸,有话好好说,教育孩子不是这么教育的。”

  应父说:“我没想教育她,我就是想打她!”

  “是是是,”应云航从善如流地点头,他拦着父亲的手,慢慢把那根鸡毛掸子抽了出来,“那打孩子也得有个度是不是,您不能照着打阿潜的打法来打樱桃,她一个小女孩,平时不小心磕了碰了哪里身上就青紫一大块,您这个力道几十下打下去了,您气是消了,再把孩子打伤着了,还不是得您心疼?”

  他好言好语,循循善诱,总算把应父说得火气降下去了一点。应父心里面火是少了些,但嘴上并不肯放松语气:“我心疼什么!她自己都不心疼她自己,还轮得到我多管闲事?”

  应云航就笑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樱桃也不是一天就能教出来的。您打了这么半天,樱桃还怪委屈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挨打,您不觉得憋气?”他把应父轻轻往旁边推了推,“您旁边坐着歇会,孩子我帮您管,对付这种小朋友,我比您有经验。”

  应父一想也是,毕竟他工作并不清闲,再怎么抽时间陪着孩子,小儿子也几乎是大儿子一手带大的,刚到应家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也一一被扳正了,说不定大儿子是真的比较会带小孩。他走到茶几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看见应云航已经像模像样地拿起了那根鸡毛掸子,他并不往下打,只是虚虚地用棍子前端点着樱桃的身后:

  “你先把眼泪擦一擦。”

  樱桃还以为大哥是来救她的,没想到他倒是把父亲哄走了,却没把鸡毛掸子也一并哄走。她的眼泪简直是越擦越多:“呜呜呜大哥……”

  应云航说:“哭解决不了问题,这个道理你自己也清楚。”他伸出左手,把樱桃因为乱动而略微上移的衬衣下摆向下拽了拽,又说,“爸爸刚才说得太简略了,我还有挺多事情都没弄清楚,现在得重新问问你。”

  樱桃怯怯道:“……问什么?”

  应云航说:“爸爸说邹雨彤找你麻烦,是因为她不喜欢你。她不喜欢你,你自己有感觉到吗?”

  樱桃迟疑了一下,很慢地点了点头。

  应云航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的?”

  樱桃的视线不自觉地往茶几旁边的应父那里看了一眼:“……去学校的第一天……”

  应云航叹口气,又说:“开学那天,我们有没有告诉你,同学相处之间如果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们,让我们帮你想办法?”

  樱桃擦了下眼睛,自觉理亏,不敢说话了。

  应云航手里的鸡毛掸子“嗖”的一下子抽了下来:“问你话呢。”

  他的口气还很和缓,显然并不是生气,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催促樱桃。樱桃才被应父打完,这会屁股上没有一处不疼的,再挨上这么一棍子,她立刻就又哭了起来:

  “告诉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到后面去挡住屁股,应云航很耐心地用鸡毛掸子点一点她的手心:“手拿回前面去。”又说,“那你电话里面怎么和我们说的?‘学校一切都好,同学也很和睦’,这是你的原话吧?”

  樱桃闷闷道:“……是。”

  应云航说:“我不是要逼着你什么事情都和家里说,但是为了这个说谎,没必要吧?”

  樱桃的声音小了下去:“我真的以为我能解决好的……啊!”

  她话没说完,身后就又挨了一记鸡毛掸子。她感觉到应云航把她伸到后面的右手反折在了她的腰上,紧接着手掌上也挨了一下,没有落在屁股上的那一记痛,但手掌上皮肉浅,樱桃还是疼得不自觉咬了下嘴唇。

  应云航说:“‘你以为’,那是你以为,问题是你自己解决好了吗?”

  张主任都把应父给叫到学校去了,樱桃就是再怎么拎不清,也知道这事情肯定没办好,只好抽抽搭搭地摇摇头。

  啪!啪!啪!

  应云航手里的鸡毛掸子连着叁下抽在樱桃的臀峰。他不去理会樱桃立刻变大的哭声,而是说:“本来以为你身手挺不错,无论如何不至于吃亏,但现在想想,你还不如什么都不会,这样遇到危险你还能知道撒腿就跑,而不是转头自己送上去挨刀。”

  哪怕是趴在沙发扶手上,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上面,樱桃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臀肉和腿根上的疼痛更是一轮高过一轮。她没想到应云航打起人来的力气比应父也不遑多让,而且这种看起来在和她讲道理,实际上还是在打人的打法比应父的更难招架,她心里又是悔又是怕,眼泪就掉得更凶:“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和后背都剧烈地抽动着,应云航看不见她的正脸,一旁的应父却是把小女儿这副眼圈通红的可怜模样给看了个清楚。

  应云航还在训话:“你以为爸爸是为了你和别人打架的事情生气吗?别人欺负你,你不想着找家里人帮你撑腰也就算了,还要靠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办法,你觉得你很聪明吗?”

  他每说一句话,手里的鸡毛掸子就以同样的力气挥下去一下,“你不来告诉家人,不去告诉老师,也不想办法联合同学,这么多别的办法你不用,你非要拼着自己受伤来把别人拉下水,这不是蠢是什么?”

  短短一会工夫,樱桃身后已经又挨了十几下鸡毛掸子,她哭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敢把手再伸到后面去挡,只能把手指攥成拳,用嘴死死咬着指关节。

  应云航说:“你不在乎你自己的身体,可是我们很在乎。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翻了几次窗,跳了几回楼,主动受伤过多少回?秦肃之因为这种事情和你翻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你怎么还不能长长记性?让我们大家心疼,你很高兴是不是?”

  樱桃呜呜咽咽地摇了摇头,应云航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鸡毛掸子,正要挥下去的时候,应父在一旁突然说:“算了。”

  他自己打人的时候还能下得去手,这样在旁边看着樱桃一直在哭,反而更心软了,又走上来拿走了儿子手里的鸡毛掸子,重新插回了落地花瓶里。

  应云航本来也没太同樱桃生气,他心里清楚樱桃这种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回来的,他亲自动手,等的就是应父的心疼罢了。他把樱桃从沙发上扶了起来,才给妹妹擦了擦眼泪,忽然听见父亲又说:

  “你刚才讲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教不明白我女儿,那秦肃之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吧,他不能帮着想想办法?”

  樱桃听出来父亲的言外之意,脸色立刻变了。

  应父看了看樱桃骤然变白的脸色,明白自己这是终于想到点子上,找到那个能真正解决问题的人了。他点了点头,立刻从通讯环里开始翻找联系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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