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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外室上位记第67节(2 / 2)


  婉竹面露羞赧之色,期期艾艾地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氏一时心中不虞,只能盘问关张两位嬷嬷:“你们可还记得镜音大师说了什么?”

  一阵询问之后,齐老太太也终于辞别了空寂大师,由嬷嬷们簇拥着上了马车,胡氏和杜丹萝紧跟其后,李氏见婉竹和关、张两位默默都是一副哑口无言的窘境,便也没了耐心,只道:“回府的路上你好生想一想。”

  说着,李氏便要走回自己的车马旁。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直在冥思苦想着镜音大师的卦语的婉竹终于灵光一显,含笑着说道:“回太太的话,妾身想起来了。”

  说话时她脸上的神色又欣喜又凝重,仿佛染着几分窥破天机的郑重。

  偏偏李氏极为看重如清,又对镜音大师的话深信不疑。思来想去间便指了指身侧婉竹所搭乘的车马,道:“前头老太太已动了身,我上你的车一块儿回去。”

  婉竹垂首应是,恭敬地搀扶着李氏走上了翠帷马车。

  行至半路,婉竹终于支支吾吾地把镜音大师的卦语告诉了李氏,她随意攀扯了几句好话,其中一句不慎编出个“凤”字,可把李氏惊得瞪圆了眼眸。

  只是大师的卦语们多是往好处说,且总带着几分殷切的企盼。

  李氏稳了稳心神,与婉竹说:“咱们如清必定是一辈子的富贵命,只是将来能不能沾到个凤字可不好受,你也别往外头嚷嚷。”

  婉竹乖顺应是。

  除了教训了婉竹一通后,李氏便阖上了眼眸,身形随着颤动的车厢一晃一晃的摆动,却是有一股自得其乐的闲适在。

  婉竹接过了容碧递来的茶盏,饮茶时侧目打量了李氏一通,心里颇为怅然。

  自入了齐国公府的内院后,本以为像齐老太太与李氏这样的当家主母必会恼极了得宠的妾室,谁曾想李氏却是不曾难为过婉竹一回,且她对如清也是打心眼里疼爱。

  若能有法子不让李氏牵扯到这些一团乱麻的事务中,她必然不会这样做。

  可偏偏她没有选择。

  婉竹把心咽回了肚子里,只时不时地撩开车帘瞧一眼外头的景色。

  马车行到荒僻的山脚下时,驾车的小厮倏地拉起了马僵,而后便抖着声对车厢内的两位主子说:“太太,姨娘。这马不知为何突然不走了,小的下去瞧瞧车轮有没有被卡住。”

  李氏也睁开了眼眸,蹙着柳眉应道:“嗯,你去瞧瞧吧。”

  左等右等等了好一阵功夫,那小厮才颤巍巍地说道:“太太,这车轱辘那儿夹了块石头,奴才拿锤子敲了一敲,也没法动。”

  朱嬷嬷一听就急了,立时问那小厮:“老太太她们的车马呢?”

  那小厮答道:“前面正是山脚边的最后一个急道,老太太她们的车马早已绕了过去,就我们的马车缀在最后。”

  李氏撩开车帘一见四周果然如小厮所说都是荒山野岭,左边是郁郁葱葱的密林从,右边则是几条通往深山的斜长小道。

  “既如此,朱嬷嬷你就领着关婆子和那小厮去城内找人,剩下的丫鬟和婆子留下来等着。”李氏到底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派头,临危不乱地与朱嬷嬷说道。

  朱嬷嬷也知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适宜久待,最好的法子就是她们尽快进城搬救兵,关嬷嬷的脸面不够大,还得她去做主才是。

  如此想着,朱嬷嬷便飞快地应下了李氏的话头,与关嬷嬷和那小厮一并往前头的急道赶去,余下的婆子和小厮们则寸步不离地护着李氏和婉竹。

  婉竹神色如常,侧眼瞥见李氏额头上密布着些莹润的汗珠,心里掠过千思万绪,最后却只化为了一句:“让太太受委屈了,都是妾身的错。”

  她早就知晓杜丹萝与胡氏两人在她的车马上动了手脚,却不得已把李氏骗了过来,不论前路会遇上何等艰险变故,李氏都被迫卷入了这场浑水之中。

  若她这个人微言轻的妾室受了伤、遭了袭,齐老太太必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可若李氏这个当家主母也一同遭了袭呢?齐老太太难道还会坐视不管吗?

  这是婉竹从薄薄淤泥里脱身时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法子。

  她别无选择,只能将愧怍的心压下,静静地坐在李氏身旁。

  而李氏也并不是多么严苛的性子,听得婉竹的话语后也叹了口气道:“这事怎么能怪你?是这山路崎岖不平才会如此。幸而今日出门你没有带上如清,她可吃不了这样的苦。”

  话落。

  守在车厢外的容碧倏地惊呼了一声,清亮尖利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山道上显得格外突兀与不安。

  婉竹撩开车帘问:“怎么了?”

  容碧面色惨白一片,视线望向远处密林丛的方向,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后说道:“兴许是奴婢看花眼了,总觉得那密林里有几道人影攒动。”

  这时服侍李氏的百灵忙道:“你定是看花眼了,方才我也在瞧那密林,可没瞧见半点人影。”

  李氏连眉毛都没抬起一下,显然是与百灵抱着同样的想法,没有人把容碧的话当真,除了婉竹在私底下把袖袋里的匕首放的更外沿了一些,并对容碧使了个眼色。

  她们主仆都知晓,那密林里必然藏着好些人手,也不知晓是为何缘故迟迟未动身。

  又等了一刻钟之后,百无聊赖的李氏对婉竹说:“坐久了也觉得腰酸背痛,不如下地走上一走。”

  周围的仆妇和丫鬟们加起来约莫有个二十余人,人多势众,她心里一点也不怕,只想着下地领略一回山川景色。

  也正是在李氏最放松警惕的时候,那寂寂无声的密林里也终于迸发出了蓄势待发的锐气,几道凌厉的掌风冲着李氏的脑门处袭来,吓得她立时往后退却了两步。

  仆妇丫鬟们也被这等变故吓了一跳,忙上前团团围住了受了惊吓的李氏,一堆人正往密林里探去眸光时,婉竹也下了马车,由容碧扶着立在了李氏身旁。

  齐老太太带来的护卫们大多都只护着前头的两架车马,李氏被婉竹连累的周围只剩些丫鬟婆子,并不是那些五大三粗的痞子流氓的对手。

  密林里隐身许久的那些人终于显出了自己的爪牙来,他们在暗中蛰伏已久,确保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营救婉竹和李氏之后,终于肆无忌惮地走出了灌木丛。

  为首的痞子眸光阴寒,手里持着的砍刀约有半个人那么高,正在金澄澄的余晖下折射出透良的锋芒来。

  婉竹预想过千万次的险状,却不曾想胡氏和杜丹萝会选择如此蠢笨的路子,且不说齐衡玉留给她的暗卫个个是武艺高强的人手,这些痞子流氓们并不是他们的对手,单说这一大堆人的尸首这些流氓们如何能善后?

  在天子脚下闹出这样戕害命妇的丑事来,除非这些痞子和流氓们自个儿不想活了。

  婉竹却想越觉得不对劲,在为首的那痞子一掌风扇倒了护着李氏的婆子,却没有下死手要了那婆子的命后,她顿时明白了这些流氓意欲谋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