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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至于六少爷嚷嚷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张姨娘为何匆匆赶来,又是怎么被动劝六少爷的,就不细说了。

  想了下姜嬷嬷接着道:

  “去伯爷那里送信之人回禀,说是伯爷军营有要务走不开。”

  荣夫人轻嗤一声,路过庆城伯的书房,一个眼神都没给,直接带人回了内院。

  不过是不重视罢了,如今既无外敌,军营又无调令,日常操练罢了,该有多忙,才能叫老匹夫自小儿子上山后便不闻不问,不记不念?

  甚至连敷衍都做不到,哪怕是她派人去提醒后,他随意打发个人回来瞧一眼守光也好啊。

  这都没有!

  荣夫人恼极了荣伯爷这老匹夫,心里琢磨着等儿子将来继承伯府后,便要将老匹夫一脚瞪开,学学婆婆的做派,谁的脸面都不给,关起院门,日子爱怎的过便怎的过。

  舒朗不知他娘已经盼着过寡居的美好日子了,猛然面对他爹叫人送来的“爱心”口信,着实有些接受不能。

  来人是他爹亲信,身上穿的是军营里日常训练服,风尘仆仆不苟言笑,传达了庆城伯对他的“想念”:

  “伯爷听闻二公子您身体大好,心下甚慰,又言二公子您年过十六,不该再任性而为,伤了伯府脸面。上次重伤一事便是教训。”

  亲信稍有停顿,伯爷原话说“此乃报应”,他觉这话着实不好润色,简直是为难他一介粗人,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道:

  “伯爷还言,若您学不来大公子的稳重,便学学六公子的懂事,莫要叫他成日为您分心。”

  嗯,伯爷的原话是“不如老大能干便算了,还比不上我的小六贴心,瞧瞧他做的那些事,简直丢尽了我的老脸,我荣桥怎会生出这种孩子?你去告诉他,若他死性不改,就滚出伯府,日后别在老子跟前晃荡!”

  亲信心想,他这话润色的大概还行吧?希望二公子待会儿别恼羞成怒把气往他身上撒。

  要说舒朗听完后的感受,大概就是满脸写着“您没事儿吧?”

  也是这会儿他才想起来,他还有个爹呢!

  这着实不能怪舒朗疏忽,实乃他醒来后便没见过这位爹的影子,身边人也从未在他跟前提起他爹的只言片语。他又是个怎么舒服怎么过的性子,便从未往这头去想。

  如今被隔空劈头盖脸一顿训,舒朗总算想起和他爹的恩怨了。

  说起来荣家老爷子和柳家老爷子都是跟随先帝打天下的功臣,一人从文一人从武,两家老爷子交情挺好,两家的孩子又是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便在孩子们长大后为两人定下亲事。

  成亲的二人便是如今的荣伯爷和荣夫人。

  但成亲后二人相处一直淡淡的,自荣夫人接连生了两儿子后,主动将身边伺候的貌美丫鬟提成了姨娘,也由着荣伯爷挑了自个儿喜欢的丫头收在身边。

  两姨娘皆生下一儿一女,自此荣家后院便有了四男两女的小主子。

  外人瞧着,荣伯爷称得上洁身自好,后院总共也才一妻两妾,妻贤妾美,叫人艳羡。

  叫舒朗说还不如他爹在外面花天酒地来的好呢,他爹宠心爱的张姨娘,便是张姨娘生下的孩子,也让人偷偷照着嫡出的份例暗中补贴。

  养的老六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张姨娘没有荣夫人那般多的家底儿叫儿子霍霍,说不得荣家小六爷又是一个败家纨绔货色呢!

  说回舒朗和他爹,小时候不懂事还好,荣舒朗对父亲有天然的孺慕,也是有过一段乖巧讨他欢心的岁月。

  后来老六出生,那小子一天一个样儿,荣舒朗眼睁睁瞧着他爹将老六架在脖子上骑大马,陪老六飞高高,老六不想吃饭,他爹耐心的一口一口喂他吃,每日打军营里回来,都不忘给老六带外面的新鲜玩意儿。

  那些皆是荣舒朗在他爹跟前多乖巧也不曾得到的父爱。

  自小要风得风的荣舒朗人生中第一次碰壁,与他爹吵闹过几回,皆被他爹以“你是兄长,要谦让弟弟,不能如此不懂事”为由斥责。

  便与他爹的关系日渐疏远。

  直至荣舒朗为五公主大把撒钱之时,才叫他终于在他爹眼里有了浓重的存在感。

  他爹觉得儿子“不学无术,纨绔败家,丢尽了荣家的脸面。”

  荣舒朗说“我败的是自个儿的家,丢的是自个儿的人,你管不着!”

  因为他没花他爹一个铜板儿,手上的钱全是祖父临终前留给他的,爱咋花咋花,谁都无权置喙!

  又说“就算扔水里听个响也不会便宜了别人”,别人指谁,一目了然。

  这话可算是戳到荣伯爷的肺管子了,作为荣老侯爷唯一的继承人,老侯爷临终前竟将私库钥匙绕过他,全部留给了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孙子。甚至为了这笔钱财,还给孙子留下了连他都不知道的人手暗中护着。

  荣伯爷气急,心里对人无法言说的隐秘被人刺痛,斥责儿子: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五殿下是你能肖想的?”

  荣舒朗看不惯他爹很久了,以往没机会,逮住了还能轻松放过?便直言:

  “没脸没皮,眼瞎心盲,你还夸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想娶公主是有志气呢,我怎么了?我好歹是堂堂柳家嫡女肚子里生出来的!

  我柳家嫡亲的外孙是癞蛤蟆,你那不知什么腌臜地方出来的女人肚皮里爬出来的儿子,岂不臭不可闻!”

  还说他爹:“您也真不挑,香的臭的都往身边笼,这点我可比您强,我看中的是最好的!”

  父子二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从此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同在一座府邸,却是相看两相厌的局面。

  便是上次荣舒朗重伤,荣伯爷也只露了个面而已,如今却在听闻他大好后跑来找存在感。

  舒朗觉得好笑,便笑问来人:“老家伙这是在哪儿碰壁了,来我身上撒气呢?”

  亲信面色肃穆,无比端庄道:“伯爷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二少爷误会伯爷了。”

  除此之外,亲信也说不出其他丧良心的话。他不能私下议论主子的是非,可在这事上也夸不出主子更多好来。

  舒朗闻言便明白了,也不为难传话之人,拍拍对方肩膀,心情挺不错的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