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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长媳第23节(2 / 2)


  燕翎心口闪过一丝躁意,唇角绷得直直的,越过二人迈进了内室。

  径直去了净房,热水已备好,他褪衫沐浴,脑海全部是宁晏刚刚拒他千里的模样,胸膛如聚着一团火,堵在嗓眼,不上不下。

  荣嬷嬷听到浴室的响动,不敢进去,晓得宁晏今夜大致不会回来,悄悄收拾了些日常用物,嘱咐如月送去广阳殿,自个儿又去外头着人将云卓唤进来伺候燕翎。

  她倒是不敢走,至少在此处给宁晏打打掩护,或者给燕翎当当出气筒也成。

  这桩婚事得来不易,无论如何不能散了,眼下主子在气头上,且避一避,待怒火过了,再让宁晏回来道个歉,兴许有挽留的余地。

  燕翎这次洗得比往常慢,半个时辰方才出来,本以为宁晏该回来了,可惜屋子里依然空荡荡的,心中躁意欲盛,他寻着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瞧着热气腾腾,没急着喝,捏着茶盏来到床沿,搁在一旁的高几上,一个人枯坐在床沿,冷冷看着前方。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就是噎着一口气。

  但凡她解释几句,或说两句好听的,他心里也好受一些。

  偏偏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闭上眼,脑海浮现白日瞧见那五陵少年,个个身着澜衫,衣带当风,或执扇或吹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她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人?

  “来人....”他寒声道,

  进来的是云卓,

  “主子,您有何吩咐?”云卓侯在珠帘外,也不敢进去。

  燕翎听得他的声音,没由来的有些恼怒,只闷闷不乐问,“她多大了?”

  云卓不明所以。

  荣嬷嬷就在门口不远处,听得这话反应过来是在问宁晏,立刻跪进来回,“大婚前的一个月刚满十六...”

  他们八月成的亲,那么她是七月的生辰。

  还是小姑娘一个,难怪喜欢那些花俏的东西。

  燕翎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荣嬷嬷等了半晌,不见燕翎吭声,心里恐惧尤甚,哽咽着道,

  “世子爷,姑娘还年轻,有些地方行事不周到,还望您莫要与她计较...”荣嬷嬷原还想提一提宁晏孤苦的身世,惹燕翎一分怜惜,可“自幼丧母”四字到了嘴边,眼泪就蒸了出来,想起陈管家交待,燕翎最不喜女人哭哭啼啼,当即止住了嘴,磕头如捣蒜。

  燕翎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仰身往床榻一躺,等着宁晏回来。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行宫外头已空无人迹,宁晏依然杳无音信。

  燕翎这才后知后觉,宁晏这是不会回来了。

  跟淳安公主商议怎么跟他和离?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自己小妻子处心积虑离开他?

  燕翎生出几分挫败。

  这一夜,自然不可能睡好,次日醒来时,下意识往床边看了一眼,期待落空,脸色就更差劲了。

  慢吞吞地用了早膳,又喝了两盏茶。

  宁晏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燕翎脸色已沉如锅底。

  依着安排,今日有马球赛,整个行宫的防卫都需要他负责,他必定早早得去乾坤殿调度,可是他为了等宁晏,有史以来第一次延误了公差。

  片刻,云卓进来禀报他,“世子爷,马球赛马上开始,陛下已起驾去了皇帐。”又凑近战战兢兢道,“夫人与淳安公主已到了赛场....”

  燕翎猛地抬起了头,满脸不可置信。

  他在这里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她竟然跟淳安公主打马球去了。

  燕翎硬生生忍住骂人的冲动,起身,抽起屏风上的外衫,大步往外去了。

  他纵马来到行宫前方的草原,先去了皇帝的帐中,皇帝见他眼下略有黑青,便知外甥是气狠了,心中愧疚难当,淳安说得对,他昨晚为何非得抄近路呢,否则人家夫妻俩还是甜甜蜜蜜的小夫妻。

  皇帝心中懊悔了一阵,招燕翎坐下,

  “多大点事,男人就得宽怀大度,朕已教训淳安了,她保证,以后不再带着宁氏喝酒...”

  燕翎听了这话,连冷笑都欠奉,“淳安不是怂恿她与我和离么?”

  皇帝猛咳,“小孩子的胡闹话,怎么能放在心上。再说了,你不该反思反思,为何你的妻子心生埋怨吗?”

  燕翎无言以对。

  三皇子在一旁幸灾乐祸插话,“父皇,翎哥儿这脾气不改,多少个媳妇都能被他气走!”

  皇帝正愁没地儿出气,抓起手边的茶盏朝他扔出去,“你插什么嘴?有你什么事!”

  三皇子被扔了个正着,叫苦不迭。

  皇帝又与燕翎道,“朕已准许淳安去打马球赛,你晚边带着你媳妇回去,事情就过去了....”

  燕翎深吸一口气,目光往讲武场上探寻,果然在校场中间看到了宁晏,她穿着一身湛蓝的劲装,衣袖和裤腿都给束起,迎风而立,英姿飒爽,比平日多了几分清致的气韵。

  宁晏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偏首朝他望来。

  燕翎气得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