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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2 / 2)


  “他不知道。”嵩阳长公主再度打断肖战的话,她锋利的眼神落在肖战身上,仿佛要割开他的皮肉,“把你和你带来的人都管好。再主动接触宁端,西承其他人出手前,我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肖战面上毫无惧色,甚至还低头朝嵩阳长公主又行了一礼,“多谢殿下!”

  他知道,在提到宁端也可能成为目标之后,嵩阳是定然不会再对这件事坐视不理的了。

  就算不能达成这一趟来大庆的目的,至少……也能得到嵩阳的一些帮助,这也就不差了。

  只可惜……

  “说起来,”嵩阳长公主离开之前,有些讽刺地说道,“内乱和自相残杀,不本就是你们西承的传统吗?”

  肖战恭敬地低垂着脸,没有接她的话。

  也实在是正中痛点,无话可说。

  嵩阳长公主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面无表情地对身旁长史下令,“不该透露的消息,一丝风声都不要透露出去。西承那头,去通北找人……找通北参将王长期问,没人知道得比他更清楚。”

  “是。”长史应下,面色却十分沉重。他扫了一眼站公主腰间那半块玉珏,叹息道,“您真不准备将当年的事情告诉宁大人吗?”

  嵩阳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摩挲青玉珏,像是触碰情人那般温柔,“……除非必要,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刚刚走出驿站,却见到早一步离开的宁端仍然站在外面,手中动作不由得一顿,迅速将手指松开,脸上重新带出和蔼的微笑来,“宁端,还站在这处等什么?”

  宁端朝她拱手行礼,“殿下方才所说的事,恐怕是做不到了。”

  嵩阳将视线落在了宁端身侧的席元清身上,神情稍稍冷硬了两分,知道必然有大事发生,“怎么回事?”

  “走私?”席向晚听宁端说起这事时,不由得惊讶起来,“所以先前抓到的,并不是普通的人牙子,而是……有人借着牙行生意做幌子,暗中倒卖不该卖的东西?”

  “不是有人,是朱家。”宁端说着,见席向晚踮脚伸手也不够高,便帮她将垂花门上的长明灯扶正了。

  “朱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席向晚不可思议道,“拐卖平民改作奴籍便也罢了,怎的敢动这种满门抄斩的勾当?若只凭这一次能抓住他们走私,那先前黄老三账本中每一次和他们见面,恐怕……”

  宁端点头,“按照账本,正在一一追查审讯。”

  “他们……贩卖的是什么?”席向晚原想着自己不该问的,但还是抓心挠肺得紧,生怕这里头没一处关联都是和樊家有关的。

  樊子期安静了这么久,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一定是在暗地里筹划着什么。

  “什么都有。”宁端顿了顿,给席向晚举例道,“兵器,人力,粮草,马车。”

  “又不是要打仗……”席向晚下意识地说了半句话,突地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微微骇然地睁大眼睛,将后头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这就是要打仗的准备!

  朱家竟大胆到以大庆世家的身份暗中往大庆外头运送战前物资?

  别说掉脑袋、抄家,这要是真的抓实了,就算朱家每人头上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用来砍的。

  猜到朱家的意向之后,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在暗中走私贩卖人头谋取暴戾的席向晚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去找黄老三的举动,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生出一丝后怕来。

  她定了定心神,又追问,“朱家不是派人来汴京了么?”她上元那日还见到了那对兄妹。

  “已在他们的落脚地旁布下了人手监视。”宁端顿了顿,冷厉的眉梢一压,“但朱家的嫡女,已经和五皇子定了亲。”

  “祸不及出嫁女……”席向晚下意识地接了下一句话。

  她还记得上元那日,在九宫中见到的那个惊惶失措的朱家小姑娘,太像太像她年轻的时候了。却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娇气天真的模样此后还能维持多久,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她。

  “朱家还不知道东窗事发,人马在往苕溪去的路上,按照四皇子的意思,等罪人全数捉拿归案,才会将消息放出来。”

  席向晚点点头,“确实该如此。”

  苕溪太远,若是提前走漏了风声,朱家在当地是地头蛇,将家中人一化开,逃的逃散的散,到时却不好抓人了。

  她怔怔在长明灯下站了一会儿,看那灯火在地上摇曳出的影子,好半晌才忍不住问道,“大庆不会再燃战火的,是不是?”

  上辈子这个时候,席府虽说出事,永惠帝也是风中残烛,可她却从来没听说过战乱爆发。

  难道就因为她想要提早对樊家出走,所以才带来了无法更改的变化?

  “不会。”宁端笃定地打断席向晚脑中的胡思乱想,“还记得宫宴上见到的使团吗?”

  席向晚立刻听出他话中含义,小声道,“是西承要打仗?和谁?不是大庆吗?”

  “和西承。”宁端说得平淡。

  席向晚怔了怔,“内乱?”她思索了一会儿,想到西承十几年前似乎也出过一次内乱,不想没多久居然又再来了一次,不由得有些唏嘘,“西承人的日子过得太难了。”

  “你我的手伸不到那么远。”见席向晚似乎有些感同身受地难过,宁端低下头去,极尽轻柔地替她扶好方才踮脚时往外滑出一小截的簪子,放轻了声音安抚她,“只要护好大庆,就很足够。”

  席向晚抬眼看看他,噗嗤笑了,“我却没有那样大志向的。大庆自有皇帝和朝廷去护,我只要管好席府的人,还有你,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在上元时反复许愿,说的也是同一件事。满天神佛已经足够仁慈地将她带到了过去,多的,只看她是不是能凭借自己的手将乾坤扭转了。

  “你总想着要救我。”宁端突然道,“是因为你知道我会遭遇什么不测吗?”

  席向晚闻言,抬脸看进了宁端的眼睛里,却没见到一丝怀疑与排斥。

  她自从决定投向四皇子那一头之后,便陆陆续续见过几次四皇子,也竭尽所能地给他提供了一些她所知道的信息。其实并不多——毕竟这三两年的功夫里,席向晚还是浑浑噩噩的一根病秧子,远在岭南,所知甚少。

  后来开始正式和樊子期对抗,她才渐渐恢复了和外界交流的通道,关心起樊家大院外头的事情来。

  可席向晚所能说得出来的,全都一一应验,令四皇子吃惊不已。

  他甚至信誓旦旦地私底下叮嘱过宁端,成亲以后千万不能在外头偷腥,一定会被席向晚提前几年就看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