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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昨夜下了点细雨,清晨的空气仍含着微微的湿意,碧绿的疏柳映着明镜似的池塘,水面悠悠荡荡飘着些被东风吹落的桃花瓣。

  而王韫根本无暇欣赏春日的美景。

  她要疼死了。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一大早她就要绞面开脸,也就是拔除脸上的汗毛,修剪额发和鬓角。

  给她开脸的是她姑妈刘王氏,一个父母子女双全家庭和睦的美妇人,是张氏特地请来的,为的就是那些福气。

  刘王氏一面唱着歌祝她早生贵子,一面拿着绵线绞着毫不留情。

  “姑妈疼,轻点。”王韫咧着嘴嘶了一声,哀求道。

  “轻点不行,韫儿忍忍吧。”刘王氏果断地拒绝了王韫。

  王韫疼得脸都扭曲了,本来大早上起床的困意一扫而空,清醒得不得了。

  祝个啥早生贵子呀,荀桢那么老说不定早没性/能力了。

  可怜她长那么大恋爱都没谈过一次就要嫁给一个老头。

  就在王韫疼得想上手扯棉线的时候,刘王氏终于收了手,引礼们紧跟着散开她的头发,去梳新娘的䯼髻。

  王韫的脸火辣辣的,干脆趁这个时候摸了一把,她也没有感觉脸变光滑了,她只希望别肿了就行了,要肿了也没事儿,她正愁晚上该怎么呢,要是肿了被嫌弃更好。

  晚上和一个老人啪啪啪她搞不好会把荀桢踹下去。

  她姑妈瞅着她笑,完全不见开脸时的心狠手辣,“春天好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韫儿今后就是别人家的了。”

  王韫扶了扶头上的簪子嗯嗯啊啊地应着,不仅脸疼,她脖子现在也很酸,被伺候着梳了那么长时间的头上了那么久的妆,她很想扭扭脖子,顾及到头上那些珠翠只好作罢。

  她现在肚子也饿得慌。

  现代她一睡睡到中午,省了早饭也不觉得饿,今天起这么早,折腾了快两个时辰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雪晴给了她一小片人参,让她含着,说的话和刘王氏大差不差的,“姑娘忍忍吧,今天姑娘可不能像平常一样了。”

  雪晴的意思是指不能像平常一样任性了。

  王韫恨恨地咬了咬人参片。

  逗得坐在她房间里围观全程的王菡直笑。王菡很早之前就说要来看王韫出嫁,今天她起得比王韫还早,就是为了当初的承诺。

  “你别笑了,”王韫垂头丧气。

  王菡掩着嘴吃吃地笑着,“自然是要笑的,以后可没机会了。”

  留春站在她身后,给她检查䯼髻有什么不妥,将一根歪了的簪子扶正了以后,她乖乖地站起来,由引礼们引导着她穿上盛装,套上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