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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2)





  这日一大早刚刚和珠儿两人打开铺门,竟然就听见街上人声鼎沸,不仅仅嘈杂喧嚣,而且还有人敲锣打鼓,更有不知谁家在燃放鞭炮,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热闹气象。

  “姑娘,这一大早的,莫不是谁家娶亲?”珠儿一脸疑惑的站在铺子门口四处张望,奇道:“可也不对啊,怎的连着好几条街都这么热闹?莫非娶亲的是大户人家?”

  “哎呀,哪里是娶亲呢!”在她们旁边紧挨着的铺子里,老板娘正笑容满面的进进出出,偶然听到珠儿疑惑的猜测,不由拍着手儿笑道:“你这小妮子,这般大的事竟然还不知道么?”

  见珠儿果然是一脸茫然的摇头,老板娘嗐了一声,大着嗓门说道:“还不是西北军,就是那个卫家,打了大胜仗么!”

  咦?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就连珠儿这小丫头,近期跟着纪清歌听多了说书先生讲的段子,此刻听闻是西北大捷,都小脸儿上漾出了光来:“大胜仗?真的?”

  “不仅仅是大胜仗!”那老板娘边笑边往门口招牌上挂绸花:“这次呀,听说是把那个鬼……鬼什么的国,给打没了呢!”

  “打……打没了?”这一句不说珠儿张了口半天合不上,就连纪清歌都听怔了。

  “就是……就是……”那性情爽利的老板娘想了半晌,笑道:“就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那么一帮子不干人事儿的强盗了!”

  “鬼方灭国了?!”纪清歌惊愕之中冲口而出。

  前世的时候,直到她死都并没有听说过什么西北大捷,而今生却……

  “对!对!就是这么说的!”老板娘高高兴兴的一拍手,见隔壁那个纤纤弱弱的小娘子一脸的惊讶,索性风风火火的回手又抓了一朵碗大的红绸花塞进纪清歌手中:“现在呀,到处都在张灯结彩庆祝这场喜事,你瞧——”

  她冲着这条街巷两端一努嘴:“家家都在披红挂彩呢,你们铺子虽然没有开张,也挂一挂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喜事呀!多少沾点喜气才不亏么!”

  这样的事,确实值得天下百姓额手相庆!

  纪清歌虽然被这囫囵吞枣的一句勾得不上不下,却也情不自禁露出了喜色,手中捧着那朵大红的绸花,抬头看看自家这间铺子,因为没有开张的缘故,并没有挂招牌匾额,踌躇一瞬,只招呼珠儿道:“去街头的绸缎铺里多买几朵来,咱们挂门窗上。”

  听她这般吩咐,珠儿飞快跑走,不过片刻果然捧了满满一怀绸花回来,合着纪清歌两人有说有笑的往门窗上挂。

  不过是短短半天的功夫,这整座临清城几乎家家披红户户挂彩,纪清歌将铺面妆点一新之后领着珠儿又去了茶楼,这才终于又将那鬼方灭国的消息听全了几分。

  原来,这一次大捷的消息早就已经在大夏境内如风一般的传了十多日了,更早的时候已经有连封的捷报发回帝京报喜,而临清虽然地处大夏腹地的江淮平原,但到底在江淮仍算偏远,在这一喜讯终于传到临清的时候,其他地方早就已经欢庆完毕了。

  所以,算上邸报传递的时间,再算上在民间口口相传的时间,这一场大胜,或许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了。

  纪清歌心中默默估算着日期,还不忘尖着耳朵听众人口中的议论,略听了片刻,实在太过杂乱,只满满听了一堆杂七杂八——

  诸如什么西北军是如何勇猛无敌,卫家儿郎又是如何如同天兵天将一般用兵如神,那鬼方国王是如何跪在地上求饶,又是如何被一剑斩了头颅……乱七八糟真假难辨。

  对于纪清歌而言,这样众说纷纭的消息,她能确定里边必定有着夸大成分,却难以判断夸大了多少。

  而她最为在意和迫切想要知道的——鬼方从前朝时期就对中原骚扰不断,这数十年来的鏖战,为何会突如其来的终止于这一场大胜?有能力对中原肆意抢掠甚至侵占领土的国家,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弱国才是,这说灭就灭,究竟是怎样的契机,还是怎样的转折点,才会最终成就了这一场旷古绝今的大捷?

  以及……这一场战役里,又是否有着靖王殿下的身影?

  可惜,这样的疑问直到她和珠儿两人回转商铺都还没有听到有什么靠谱的说辞。

  主仆二人刚刚步入那一条街巷,就远远看见她们那间铺子门前,正立着一行人。

  “姑娘。”珠儿有些不知所措的停了步,不仅停步,还下意识往纪清歌身后躲了躲。

  “莫怕。”纪清歌安抚的拍拍珠儿的肩:“万事有我在呢。”

  一句说完,纪清歌脚下步速不变,继续走到铺子门口,旁若无人的从荷包中摸出钥匙开了门。

  门口那一行人在此也不知候了多久,此刻终于见她主仆二人回转,几乎人人面上都松了口气,为首之人上前两步想要开口,然而纪清歌却并不理会,自顾开了锁,自己同珠儿两人迈入铺子,转身竟就想要关门。

  “且住。”为首那人急道。

  纪清歌淡淡的望着对方:“公子有事?”

  “大姐姐。”清俊秀美的少年郎脸上尴尬神色一闪而逝,默然一瞬,强笑着问候道:“久别不见,不知大姐姐可还安好?”

  第102章

  候在纪清歌铺子门外不知等了多久的,是纪文栢。

  贾秋月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正房夫人挣命一样才生了个女儿,而自己,却一次就生了一双玉雪可爱的龙凤胎!

  纪文栢,纪文雪,这一对龙凤胎中,纪文栢是哥哥。

  同样,也是纪正则的长子。

  此刻这少年郎脸上不知是羞还是愧,只连正眼都不敢看纪清歌,垂着首道:“大姐姐……好似清减了许多,想是孤身在外多有劳累,若是承蒙不弃,文柏想迎大姐姐归家,好生调养身子,大姐姐可愿……”

  “不愿。”

  纪文栢一句话没说完,纪清歌就淡淡的截断了他的话头。

  严格来说,纪文栢在纪清歌心中并没有什么恶感,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或许是从小就被纪正则寄予厚望的缘故,不同于在内宅中被骄纵得颇有几分心胸狭窄的纪文雪,纪文栢四岁开蒙,而后就是勤学苦读,纪正则一心想要摘掉商贾人家这顶帽子,所以他才会宁可换亲也要跟知府宁家攀上姻亲,而纪文栢,因为自小聪明伶俐,被教书先生夸赞过有读书的天赋,纪正则便将一颗心大半都寄托在了自己嫡长子的身上。

  大夏虽然不是前周,没有将商户人家看得等同于教坊贱籍,也开了恩典,准许商贾人家的子嗣参与科举,但……商贾终究还是下九流。

  偌大一个纪家,无数人的视线都凝在纪文栢的身上,几乎所有人都在指望他将来能够通过科考能够让纪家一举摆脱商户的招牌。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自懂事起就被各方压力迫着苦读诗书的纪文栢,也就……不太像个正宗的纪家人。

  自幼苦读圣贤书,纪文栢就如同纪家的一个另类,在他心中,认可的不是无商不奸,不是利益至上,而是孔孟之道,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才是这个少年郎从小耳濡目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