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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1 / 2)





  何况……卫家当年那一场联姻的真相,别人此时尚还不清楚,但建帝段铭启又怎会不知道?

  卫晚晴,这个卫昊阳掌中珠一样的女子,用她自己换来了卫家的坚守,也换来了中原的免于战火。

  若没有她,卫家是否能坚持至今,最终赢得一场大胜都还未可知。

  她护住的,又岂是一个卫家?

  整个西北军,甚至整个中原,都有赖于那个女子义无反顾的下嫁。

  不论是前周,还是如今的大夏,谁又能说自己不是欠了她?

  段铭启叹口气,亲自起身扶起了卫远山:“安国公世代忠勇,此事朕定会督促大理寺严明审理,若有冤屈,定然会还国公府一个公道。”

  圣人天子,金口玉言,短短一句话,就彻底掐断了想用证据不足仗势抓人这样的说辞来弹劾安国公的苗头。

  这后续种种,纪清歌都并不知情。

  秦丹珠先行一步送她返家,柳初蝶如今学了乖,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但不论是秦丹珠还是纪清歌,此时都没什么闲暇理会她。

  秦丹珠是看着这个小表妹今日真的是身体不适的模样,纵然马车已经尽量小心平稳,她也依然没缓过来,一副没了精气神的样子,蜷在车内软垫上,恹恹的萎靡不振。

  秦丹珠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气着了,一路上也只轻言细语的将些话来开解她,纪清歌慢慢的应着声,却仍是不见振作。

  等她们一行终于回了府,便赶紧遣人先拿着靖王的腰牌去请太医,原本纪清歌还想劝住说不用,奈何秦丹珠不肯,也只得罢了。

  结果等太医来了家里,诊了脉,给出的结论也不过是郁结于心气血瘀滞这类的说辞。

  秦丹珠不论好歹的令人去抓了安神药来煎,纪清歌自己却总有些不信。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以往怒火攻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却没有一次是如此次这般,明明已经有在默运心法,却一点用都没有,到现在她两手依旧冰块一般,身上也是一阵阵的不舒服。

  她是动了气怒,却怎么也不至于如此才对。

  但太医都诊断过了,纪清歌自己虽然有些狐疑,却也只能乖乖喝了药早些歇息。

  秦丹珠一直将她守着睡了,这才离开月澜院。

  卫家这一番忙乱的同时,这件事也随着龙舟赛事的结束,文武百官加上黎民百姓各自归家,而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众说纷纭什么议论都有,而唯独喜形了于色的,却只有燕锦薇一个。

  “娘!娘!那个什么表姑娘,果然是个贱人!”燕锦薇此刻满脸都是笑意,喋喋不休的说道:“还当是个什么尊贵人儿,结果是个商户贱籍!”

  “锦薇!”大长公主段熙敏连忙喝住:“商户虽是下九流,却不是贱籍,你胡说个甚。”

  燕锦薇嗤了一声:“下九流还不够贱么?也只比教坊司里的强上那么一点罢了……”

  “那也不许说!”段熙敏自从上次被段铭承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根底之后,就提了一万个小心,不敢再如往常那般放肆,此时见宝贝女儿不以为然,也只能耐着性子教她:“强的那‘一点’就正好是良民和贱籍之间的那道坎,你这样口没遮拦,回头再叫人抓了把柄可怎生是好?”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燕锦薇完全没走心的应付了一句,转头又双眼闪亮的摇着段熙敏的胳膊:“娘,不如咱们府里开个花宴吧?我……我想请表哥赴宴。”

  她口中说得欢快,但听在段熙敏耳中却心中一阵酸楚,停顿了一瞬才勉强笑道:“不是和你说过了?你表哥他……他……”

  “我知道,不就是那个贱人?”燕锦薇无所谓的一摆手:“她了不起做个侍妾,那也罢了,玩意儿一样的东西,容她张扬一时也没什么,反正她也占不去表哥。”

  宝贝女儿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表哥,段熙敏却只觉得喉头都是哽的,半晌才说道:“你表哥素来不接宴请的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句话听得燕锦薇泄了气,却也到底不算太失意,毕竟段铭承确实绝少会赏脸赴宴,不论谁家的都不去,而今日又是她心情正好,也就很快放在了脑后,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才能多与表哥见几面,直到送走了女儿,段熙敏才没忍住擦了擦眼睛。

  ……她这做母亲的,究竟要如何才能掐断女儿的那一片心呢?

  太医开的安神药到底不同凡响,纪清歌老老实实的一碗药下肚,天刚擦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出现在梦中的,是纪家那座阴沉沉的祠堂。

  ——怎么回事?

  纪清歌疑惑的看看手中翻开到一半的族谱。

  她不是已经看过一次了?为什么会又来看一次?

  虽然已经知道族谱上记载的会是怎样的内容,然而当目光再一次看到那团乌黑墨渍的时候,纪清歌还是忍不住抿紧了双唇。

  何必呢?再是如何百般遮掩,到头来还不是……

  纪清歌愣住一瞬,心头刚刚觉得困惑,身后原本紧闭的祠堂大门却轰然顿开。

  “大姑娘,你轻浮浪荡,不安于室,竟敢在妹妹的订婚宴上做出那等丑事!你可知错?!”

  贾秋月一身华服,满头珠翠,带着一群膀大腰圆的婆子,虎视眈眈的瞪着她。

  纪清歌冷冷的看着她。

  然而身后却突兀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纪清歌骇然转身,顿时就怔住了。

  身后咫尺之处,那个衣裙被撕得七零八落,甚至难以蔽体的髫龄少女……

  纪清歌想都没想,一个跨步就拦在她身前,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耻笑眼光。

  然而那个姑娘却视她如不见,哽咽的说道:“分明是酒醉宾客借酒行了不轨……夫人为何不问问,一个酒鬼因何会独自出现在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