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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1 / 2)





  执掌刑部数年,这种人段铭承也见的多了,毕竟死到临头的时候,但凡能抓住一线疏漏都会拼死挣扎。

  就如同临清姓焦的那一对泼皮母子那般,叫县令判了杖刑徒流都还敢狡辩自家无辜……

  段铭承突然之间愣住一瞬。

  慢着……焦家?!

  电光火石之间,段铭承终于寻到了长久以来他始终想要抓住的那一点怪异的地方。

  他押送粮饷去了边关的那几个月,他的小姑娘只身一人留在临清,果然是有遇到不长眼的泼皮想打她主意的,多亏了他临行前有敲打那临清县令,这才护好了她,没有叫她吃了委屈。

  而那时……他收到的抄录卷宗里,那个泼皮,叫做焦茂才。

  彼时他在边关正是镇守双岚最关键的时刻,忙得实在没有过多留意,见已经料理妥善,也就没有再分神关注。

  可这个名字……

  焦茂才?!

  段铭承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应该啊。

  他和纪清歌两人刚从海上获救之后,她那时病得昏昏沉沉,就曾无意中吐露过这个姓名。

  而后当他问起的时候,她竟然神色大变。

  那个时候他心中疑惑,也曾有交代飞羽卫们到了江淮地区之后彻查一下焦姓的人家。

  统共也就那么几户,其中那一个寡妇家的儿子确实是同名同姓,但……那个时候,这个焦茂才还在外面远途行脚,直到他押着粮草离开江淮,这个焦茂才都没有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查到了人家,却没有对那一户人家有所动作的原因。

  彼时他就曾心中狐疑,这个姓焦的人底细并不难查,但却和纪清歌的行程时间对不上。

  她和他七夕一别之后,他先行去了白海,她回灵犀观后不久就去了临清,而那个时候,这焦茂才已经离家给行商当长工去了,直到他们一行从白海返回,再到他前往边关,焦茂才都没有回到临清。

  那个时候的纪清歌,为什么会和他有过交集?

  甚至还昏沉之中都心怀恨意的念念不忘?

  总不可能是她会未卜先知吧?

  段铭承双眉愈发紧皱,心中反复推敲了几次,发现此事竟然真的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段铭承想了半晌怎么都解不开这个谜团,直到曹青轻手轻脚的叩门而入:“王爷,夜已深了,您早些安歇才是。”

  ……他家王爷连着两三日了,晚上都没好生歇息,就是个铁打的人也不能长久以往这样操劳啊。

  然而段铭承却没有理会他,皱眉苦思了片刻,起身就准备向外走,曹青心中顿时就是一叹。

  还没等他心底的那口气叹完,段铭承却又突兀的停了步。

  “王爷?”

  段铭承没有理会他,回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火漆封好,递给曹青:“六百里加急送往南疆。”

  目送曹青片刻都不敢耽搁的转身出去安排,段铭承心中叹了口气——他答应过不问,所以如今就算是察觉有异,也到底不好再去问她。

  何况他也并不想再让她想起那个泼皮。

  究竟是什么情况,那个泼皮之前到底有无做过什么他不知道的恶事,也只能他自己来查了。

  想起那曾被他在徒流卷宗上补了一笔‘遇赦不赦’的混账母子,段铭承冷哼了一声,但愿还有的问吧,毕竟南疆那种地方,流放过去的人犯通常都活不久。

  直到安排了密信责令当地官员仔细审出口供,这才觉得心中稍安,只当看不见自家那个圆圆胖胖的管家一脸的担忧,只吩咐牵马,就又一次向着国公府而去。

  ……他的小姑娘还在肚子疼呢,他总要守着她才是。

  而就在这同一个深夜,纪家在帝京中那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里,却突兀迎来了不速之客。

  纪文栢这数日都在忙于奔走,但纪家在帝京的官员中着实没有什么人脉,他又到底年少,手中拿着钱财想找人打点,却连敢接的人都找不到。

  原本想去哀求卫家,在被卫辰修不由分说的一顿拳脚之后,纪文栢到底是不敢再上门。

  纪家若真的……谋害嫡妻的话,卫家人势必会对纪家恨之入骨,他又根本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味上门求情又有什么用?

  设身处地想想,若他是苦主,面对这样的事端,也是不可能会松口的。

  纪文栢不是不知道,但他却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祖母和双亲入狱。

  他姓纪,身为人子,纪家对他呵护有加,或许纪家苛待了他的大姐姐,但却从不曾苛待过他。

  连日来的焦躁和走投无路的绝境,让这个少年口中都起了火泡,虽然已经是夜半深更,也依然无法入睡,正伏在案前给纪家的二房和三房写信。

  他想问问,当年纪家和卫家的那一场联姻,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不是真的如卫家所说,他父亲原配嫡妻的亡故是有着蹊跷?

  这其实已经不是他写给纪家另外两房的第一封书信了,就在端午龙舟当日,他惊闻了祖母双亲竟然被抓捕进了大理寺之后,就已经连夜写过家书。

  可……至今却并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纪文栢不知道到底是帝京和江淮之间的距离导致书信不能及时到达,还是……

  他心中苦涩,却到底不愿往那最坏的方面去想,这个原本只会读书的文弱少年身上再也不见那曾经的少年意气,不过是短短几日,纪文栢已经消瘦了一圈,少年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被卫辰修拳头留下的青紫还未褪去,更是显得可怜。

  一片静谧之中,窗棂却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若非他还未曾入睡,甚至不可能会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