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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1 / 2)





  “姑娘,又有人来看铺子了。”珠儿像只雀儿一般一进后院便叽叽喳喳,惊醒了正在皱眉发呆的纪清歌。

  “知道了,你先好生招呼一下,我马上来。”

  纪清歌被从沉思中惊醒,叹着气立起身来。

  ……原本这间铺子如果按她原定计划,是要做成售卖西域葡萄酒的酒铺,只整坛售卖,也接大户人家和酒楼的订购,却并不零售散沽。

  可惜……白海一行,无功而返,不仅仅没有找到价格合适的货源,反而还短期之内都不能再考虑这一项生意。

  出了那样的事,南疆海关局势不稳,越洋而来的海货短期之内不可能恢复,那这间铺子怎么办?

  这就是纪清歌现如今最头疼的一个问题。

  自己经营起来的话,她心中没有合适的货源,毕竟不想与纪家沾边,所以纪家涉足的产业商品她都不想碰。

  其他的东西,要么是难于监管,要么是自己并不懂行,反复踌躇了许久,纪清歌也终于不得不低头——她离开灵犀观的时候曾经想过既然要做就做得有声有色,如今看来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转出去了……

  结果她却没想到,就算想转出去,竟然都不那么容易。

  当初灵犀观先代观主衡渊散人发了善心买下的铺子,并没有如何压价,后来搁置了许多年一直没有进项,生生把房屋都放得破烂,她过来之后原本想做酒铺,又是翻修房屋,又是开挖酒窖,投入并不算少,如果要转手,起码要将这当年买下铺子的本钱和翻新的花费打平才行。

  可结果委托中人放出去了转手的风声,来看铺子的人也是一批又一批,却就是出不了手。

  要么就是嫌价格高要压价,要么就是还对着当年的传言有印象,不肯接手。

  就连纪清歌想要解释都没用。

  ——她过来修整一新的动静瞒不了人,那样的翻新整修,又是挖小酒窖,摆明是想自己经营的,结果翻修完毕,好端端的却又要突然转手——这岂不是坐实了这铺子风水不好么?

  这样的流言也不知是从谁口中传起的,但就一发不可收拾,即便纪清歌再三解释了她原本想要做西域酒水,却因为海关封关这才做不成,人们也不信。

  这其中也不乏是有人想要压低价格从而在传播流言方面推波助澜,但纪清歌明知这一点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她总不能上门去把人打一顿吧?

  不过好在她几次解释不成之后倒也淡定了,反正她师父也说了灵犀观如今并不急等着这一间铺子的进项,会叫她来也不过是为了给她找点事做,那就等着吧,几时价格合理能出手再出手,想要靠着风言风语压价的她索性一概不理,就是咬死了不降价。

  这一番拖沓,就足足拖了三个多月。

  段铭承走的时候,还是即将中秋,而如今已经年关都过完了。

  到了年根的时候纪清歌和珠儿两人就给铺子上了锁,两人雇车回了灵犀观陪在师父和师兄姐们身边热热闹闹过了个年,如今已经快出了正月才又回转临清。

  按理说她如今这日子过得与其说是悠闲,还不如说是无所事事,却偏偏纪清歌心中却总惦记着一个人——

  ……也不知,段大哥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段铭承动身前往边关的时候,伤还没好,这数九隆冬过去,不知他伤养好了没有?

  到了前面铺面,果然来者虽然口称有意想入手却又是想要压价,纪清歌客客气气的送走了人之后,转了一圈无事可做,索性带上珠儿去了茶楼。

  她心里记挂着西北边关,哪怕是听听传言也是好的……

  因为鬼方国常年骚扰边关的缘故,几乎整个大夏,从南到北,提起鬼方就没有不咬牙切齿的,甚至就连鬼方根本骚扰不到的沿海地区,提起他们都是会跟水匪海盗们并列。

  而因为边关两座城破而陆续逃难到内地的百姓的出现,更是一时间让西北边关成了众所瞩目的所在。

  没有任何人愿意看到自己国破家亡!

  灾民的出现,让大夏百姓们对西北边关空前关注了起来。

  渐渐的,酒楼茶楼里说书的先生们也开始把口中书生小姐的故事换成了边城将士力抗鬼方的段子。

  从鬼方国数代前就开始不断的烧杀劫掠,是如何的凶神恶煞,到现如今边关将士如何拼死抗敌,竟然都能说得有声有色,其中有灾民们口中讲述的,也有陆续从边关传来的消息,更有说书先生们自己的添油加醋,反正捕风捉影真假混淆,用心去听的话,也不是不能从其中寻出些有用的来。

  “就说那鬼方大将拓拔乌邪在津阳被困了足足一个月,几次试图突出重围都被西北军打了回去,受困城中没有粮食,这拓拔乌邪饿急了眼,手起刀落,就斩了他最心爱的一个小妾,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茶楼中,说书先生正讲得眉飞色舞,底下的听众也是哗然之声此起彼伏,就连珠儿都听得小脸煞白:“姑娘,鬼方人是不是就是厉鬼变的?怎么还吃人呢?”

  纪清歌无语的看看当了真的珠儿,再看看台上面煞有其事的说书先生,也只能低声笑道:“当话本听就是了,别当真。”

  ——在这说书的口中那个鬼方大将被困一个月吃了十八个小妾,偌大的后宅中花枝儿般的女子成了待宰的羔羊,先从丰腴的吃起,瘦得就养胖再吃——纪清歌想笑又要忍着——谁家上战场打仗带一群小妾?!

  这明显就是胡说八道的一段听得纪清歌很有几分提不起兴趣,正走神的想着都说边关苦寒,那边的冬天只怕也不像江淮地区这般好过,不知道段大哥的伤要不要紧……

  她因为心里始终牵挂不下,又没有打听消息的门路,索性就隔三差五捉着沐青霖给她卜卦。

  还很理直气壮——你不准我卜卦,那我找你卜卦总可以吧?

  沐青霖除了那一次‘吓唬’她的时候冷了脸,平日里简直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即便如此,也是叫她一次次给骚扰得头疼。

  如今沐青霖已经叫她烦的没办法,忍着性子在灵犀观过了个年,连元宵都没过就又不见了影子。

  她这个小师叔动辄就打着云游的旗号不见人,灵犀观上下也都习以为常,只是纪清歌却仍十分在意他跑路之前的最后一次占卜——

  泽水困的变卦。

  平心而论这可算不上是好卦象。

  虽然最终有着一个乘风而起之势,但之前却尽是艰难险阻。

  沐青霖让她只看结果,不要在意过程,但……她又哪里真能不在意呢?

  正在走神间,冷不防珠儿悄悄握住她的手,小声道:“姑娘,那个无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