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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外室上位记第70节(2 / 2)


  静双才觉出了两分怪异。

  等一个时辰后,杜丹萝身边的段嬷嬷来外书房请齐衡玉,而齐衡玉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疾言厉色地呵斥,而是在思索之后动身赶去了松柏院。

  静双才觉出了大事不妙的味道。

  他念着婉竹平日里对他的厚待,便让落英赶去碧桐院给婉竹送信。

  而婉竹从容碧请了齐衡玉他也不肯来碧桐院时就明白了一切,她只以为是杜丹萝告诉了齐衡玉一切,并未想过是在朱嬷嬷那里出了纰漏。

  一时间她连晚膳也顾不上用,只让容碧给她卸下钗环和脂粉,着素衣坐在了梨花木桌旁。

  她沉沉静静坐着时很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清雅之感,配上那未施脂粉的明艳面容,便如河池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一般。

  “你去和静双说,我等着爷过来亲自向他解释。”

  末了,婉竹还不忘已那楚楚可怜的神色添上一句:“多晚我都等。”

  容碧不敢拖延,立时赶去了外书房。

  静双心里惴惴不安的厉害,在外书房里等了两个多时辰,本以为世子爷今夜约莫是要宿在松柏院,那冷灶头也不知为何就这般突然地热了起来。

  却不曾想齐衡玉会在子时前赶回外书房。

  他走时面色冷寒,此刻却是连冷寒之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毫无温度的冷漠。

  静双跟了齐衡玉近二十年,从不曾见过他这样阴森可怖的神色,周身上下笼着的阴潮不必靠近时就能把人冻得浑身发抖。

  可即便静双害怕到了极点,却也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齐衡玉跟前,将婉竹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齐衡玉恍若未闻,走进外书房的身形显得格外孑然与寂寥。

  静双暗地叹了口气,知晓齐衡玉是不愿去碧桐院的意思,本是想请个小厮去给婉竹报个信,也省的她没日没夜地空等。

  却不曾想一刻钟后,了无生息的书房内传出了些动静。

  那紧紧闭阖着的屋门被人从里头推了开来,迎面而来的是面色酷冷的齐衡玉,他走上回廊,静双也提着宫灯跟在他身后。

  从外书房到碧桐院约莫有半刻钟的路途,可齐衡玉却生生地走上了一刻钟。

  途遇隐在暗夜里的府内景色,他却是无心赏看,只任凭冷风呼啸着从身上刮过,刮起的冷感浇灭了他心里彻骨的痛意。

  让他终于好受了一些。

  越过了九曲十八拐的回廊,他遥遥地瞧见了仍点着烛火的碧桐院,走上回廊时却因神魂不附体的缘故险些跌了一跤,幸而身后的静双飞扑过来护住了齐衡玉。

  而这一跤也好似夺走了齐衡玉所有的气力。

  他就这样狼狈地坐在了青石台阶上。

  这一辈子他都身处高位,不曾有过跌倒在台阶上的窘境,也从不曾被人彻头彻尾地玩弄欺骗。

  齐衡玉的眸光望向远处的碧桐院,瞧见了敞开着的院门,瞧见了透着朦胧烛火的支摘窗,更是瞧见了支摘窗内拿清丽动人的婀娜身形。

  可渐渐地他就瞧不清楚了。

  耳畔只能不断回响着旧日里婉竹向他诉诸爱意的模样。

  他打从心底里不愿信杜丹萝的话,可处处地地的细节都在佐证着一个事实。

  一个齐衡玉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一旁的静双也吓得屏息静气,他从不曾见过齐衡玉如此狼狈的模样,有心想张口说上两句话,可侧眸朝着齐衡玉瞥去时,却借着清辉般的月色瞧见了让他通体生寒的一幕。

  当年伤了胳膊和大腿也不眨一下的眼的世子爷此刻正不可自抑地朝着碧桐院的方向落下两行清泪。

  那泪滴像攒动着的火苗,烧的静双僵在了原地,全身上下的血肉都好似被这一把火烧了个殆尽一般。

  作者有话说:

  齐狗一个人的虐心。

  是我的爽点,就想看发现一切真面目的齐狗会不会继续超爱。

  今天更了一万一求夸夸。

  第71章 一更 不择手段地让她吃醋

  冷风寂寂, 静双默然地陪着齐衡玉坐在青石台阶上,不敢偏头去瞧齐衡玉的神色,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身躯, 让浓重的夜色为他做掩盖。

  齐衡玉不知陷入了情绪里几遭, 才堪堪收住了泪, 起了身往碧桐院内走去。

  廊角各处都挂着明辉似的灯笼, 齐衡玉将这点光亮尽收眼底,立在正屋门前出了许久的神,才将一切情绪压下,大掌触及到红漆木屋门, 略一使力, 屋内暖融融的景象便朝着他扑面袭来。

  丫鬟和婆子都不见踪影,只有婉竹一人坐在梨花木桌案后的缠枝团凳里,姿态娴雅又沉静,宛如一株青山空谷里静静绽放着的幽兰一般。

  她什么也不必做, 只是在朦胧的烛火下朝齐衡玉递来了一双泪眼婆娑的眸子,便把他纷杂闭拢的心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冷风丛灌而入,激起深许的酸涩之意。

  四目相对间,齐衡玉率先败下阵来, 到底是在婉竹悬着的泪滴往下坠的前夕走到了她身侧, 也没有开口去问缘由, 只是告诉她:“夜深了, 该安寝了。”

  因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婉竹爱不爱他, 与月姨娘是否牵扯甚深, 她一心谋求的是否就是权势和地位, 这样盘亘在他心间一两个时辰的疑问也无法再寻求答案。

  可齐衡玉却是执意要以这样怯懦的方式囫囵过去,能拖一日就拖一日的好,他一点也不想知晓答案。

  活了这二十年,他头一次把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割给了一个女子,容她像枝蔓一样盘更错节地往上攀附,她的枝节血肉已然深埋入他的心脏。

  若是要把婉竹连根拔起,他也要承受剜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