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话「博士与秘书!游戏的背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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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没死成』是人生最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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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球究竟来的是绝妙好球。
还是失控的大暴投。
暂且将镜头转离即使没挥空棒也把时间利用在迷惘要无视还作势逃避两名成年女性的魔法少女身姿,化身极端自我陶醉与自我厌恶的少女,手袋鹏喜磨磨蹭蹭的冒险实况转播。
左右左危与冰上并生。
回顾被誉为地球扑灭军三大才女中的其中两人,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展开,才会身穿紧绷到无法言喻的轻飘飘连身裙,登场在绝望少女面前的经纬。
最初的开端当然就是四国游戏。
不会有别的。
四国四县不但出现三百万名牺牲者,还让两名妙龄的女性身穿羞耻到不行,少女趣味的服装,四国游戏的罪孽可说是相当深重――身兼地球扑灭军第九机动室副室长、室长辅佐、室长秘书,总之就是全面支援年轻室长为主要业务,代号为『篝火』的冰上并生,在十月二十五日的深夜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的对象不仅与她颇有因缘,同时也跟她上司有所关系,身负地球扑灭军暗部部署――不明室的最高领导,左右左危室长。
左右左危博士。
是知道就不会轻易接电话的对象,但都接了也没办法――嘛,以冰上的立场来看,上司作为调查员被只身派遣牵扯上的四国游戏,能打听的话也有事想向右左危打听――那便是不明室用来对抗地球所制作的王牌『新兵器』。
告知大张旗鼓入队到地球扑灭军,眨眼间攀登到室长阶级的十三岁英雄,同时也是冰上上司的他四国调查任务的不外乎就是她自己。
虽说要为传达命令这组织内部人员的工作感到责任有点奇怪,但就算是多英雄的人物,将像在拒绝外部形势发起的四国异变交付给他一人调查也太胡来。嘛,一部分也不是没感觉到组织高层的意图――想藉由这次机会处理掉行动过火的英雄――所以才对把上司送去战场的事感到愧疚。
也不是不能理解。
也不是不能理解的真心话。
她的上司确实是名在对抗地球战争上具备空前绝后资质,值得令人敬佩――或害怕的英雄,然而在解决大量『地球阵』的背后,也使得我方丧命不少人。
比起杀死敌人,杀死我方人数更多的英雄。
虽然本人似乎对屡次被如此恶言相向的骂声完全不在意(欢声亦然。好像被谁说什么都没有特别的感觉),但为难的是与其说那是恶言不如说事实,像冰上一样上司派的也很难庇护。
在异常事态之际交付困难的任务。
事态连同英雄一并处理掉――这想法可说是再一石二鸟也不过,转祸为福的善后之策。
如果冰上所属高层派系的话,或许会大力支持这方案也说不定。实际以结果面来看冰上的弟弟也因那名英雄所谓的英雄行为受到再起不能的重伤。
在战场上成为名将的资质是比起杀死敌军,更不让自军丧命――如果顺应这句话,冰上的上司是绝对成为不了领导阶级的人物。
然而冰上并生内心并没有想为弟弟报仇或怨恨上司之类的念头――至少没有打算。反倒是想感谢他『惩罚』原放火魔的弟弟。
不过只是想而已,要实际感谢心里还是会感到复杂。
作为人的心情,割舍不掉。
这方面暂且搁置一旁,地球扑灭军的高层为了将四国的异常事态连同英雄一并处理掉所采取的手段――也能说为了将英雄连同四国的异常事态一并处理掉,哪边优先顺位高就用哪个――正是不明室秘密开发的『新兵器』。
被层层谜团包围它的真面目冰上无从得知,但即便根据她的情报网,是埋藏十分足以击沉四国整座岛屿破坏力的非人道兵器。
竟然要把那种玩意丢在自己国家内,地球扑灭军的做法还是一如往常的极端――但想测试『新兵器』的威力,对准这一举数得的计画也包含在内的话,到底也可以说有它的道理在。
不管哪边都会彻底消灭。
四国的异变是从『大声悲鸣』以来约一年后开始的,在四国外部也被认为是来自地球向人类发动的攻击,所以要以此为藉口或主张按下发动『新兵器』的开关一点都不困难。
依冰上并生个人的意见看来,在对抗地球的战争方面,哪怕有数以百计的问题,他的英雄之力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完全不希望他因这次四国事件殉职,而且还是被我方击死的展开――然而能为早已起身前往四国的他所做的事,一件也没有。
不。
正当觉得一件也没有的时候,接到来自不明室室长的电话――即使讨厌眼睛也不得为之一亮。
就算将来会迎向怎样的展开,为了得到很有可能会杀死她上司的『新兵器』详情,不能把这线索就这么放过――虽如此下定觉悟,但会在二十多岁后半穿上连幼稚园时都不曾穿过的摺边连身裙,是冰上女士想都没想过的。
2
当然最糟的事态是无法设想的,和曾经对自己与弟弟进行凶恶肉体改造手术的罪魁祸首左右左危博士见面,多少都会预测到会被某些出乎意料的事态给卷入吧――就如字面上的意思,被迫知道像不知道也没关系的事。
半强迫从左右左危博士那得知相当于背信组织的机密事项。
「在四国的绝对和平联盟――有一群活泼可爱的魔法少女酱。」
右左危博士若无其事地说道――魔法的存在。
虽然是玩笑也不该从身为科学家的左右左危口中说出的话语,但正因为如此才不能一笑置之。
就算只是笑也不行。
令人意外右左博士尽可能想停止『新兵器』的试用――右左危博士与冰上的利害奇迹似地一致。
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明室的成员,也就是她的部下,他们似乎想积极有效利用这个机会将『新兵器』投入四国,然而右左危博士仍认为时间尚早。
重点就是和部下的意见产生对立。
然后在那场争辩上(虽没明说),右左危博士败阵下来的样子――没有人望,换言之考虑到她性格恶劣也是当然的。
虽觉得罪有应得,但不是想那种事的时候――就算在那种局面接到右左危博士电话的冰上,也绝非会得到性格很好的评价。
『新兵器』还未完成的隐情。
若是为了与地球战斗而投入,还有它的道理在――然而现在发生在四国异变的真面目,却是绝对和平联盟进行的实验。
因此才想避免投入未完成的技术――最糟的话我方的最新技术会被夺走也说不定。
总结一下右左危博士的主张,了解大致上是怎么回事――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站在冰上的立场基本上是不得不怀疑右左危博士所说的每一句话),别说该控制『新兵器』的投入,就连地球扑灭军自豪――虽感到麻烦但仍自豪的英雄都送往绝对和平联盟管理的实验场,真是愚蠢到不行。
不过说到后者的话,安排把英雄只身送往四国的似乎别无他人就是左右危博士。
一方面阻止不了『新兵器』投入的决定,一方面又做出那种事,果然无法相信这女人――至于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因为对她来说这也是好机会夺取绝对和平联盟独占的谜之能量――魔法。
为此藉由冰上的上司,再加上自己私通冰上来内外调查四国的情况――虽也有学者的好奇心,但为了抵销停止『新兵器』发动这对组织背信弃义的行为,没有获得『魔法』之类的功勋是合不了帐来作为理由或许挺正当的。
别恣意把我编入预定,虽这么想但如果成为打倒人类最终之敌地球的助力,违反组织决定想阻止『新兵器』投入也许不怎么值得赞扬,然而在动机上未必是背叛。
与同业竞争的互相对立或牵扯上政治,是组织成长到一定阶段必须得面对的――如果说唯一不可原谅右左危博士的,暂且不提自己,大概就是把自己上司卷入事件吧,但即便右左危博士什么都不做,也会发生同样的事。
所以忍住吞下各种想法,姑且定下结论的冰上并生和左右左危组成同盟――然而阻止不明室所开发的『新兵器』发动为第一目标的同盟,在组成的隔天就丧失它的意义。
本来在冰上的上司登陆四国一周后才会被投入的『新兵器』,半分都等不了,从不明室的实验室『发射』了――朝向四国。
为了破坏四国。
为了击沉四国。
挣脱控制――开始行动。
……右左危博士的部下不管是谁都没能停止――倒不如说,『新兵器』的发动似乎带给不明室相当大的损害,而且是规模无法挽回的损失。
死了数名部下。
右左危博士冷淡地说道。
尽管因『新兵器』而对立,对心腹的部下成为牺牲的事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比起那点她更专注在『新兵器』不该动作却动作的失误上。
没错,是不该动作却动作的失误。
明明还不到出动的时间,『新兵器』却出动了――明明到正常起动前,『新兵器』必须得经过七个阶段,却在第二阶段完就『出发』了。
这本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在此发生了。
预定之外的失误――也能说是实验失败。
说实话右左危博士想让『新兵器』的发动延缓一些,在七个阶段的后半部分设下圈套――即便一周的期限到期,『新兵器』也不会发动。
然而倒反过来提前预定的投入,出乎右左危博士的意料之外。
而且就连她本人都抵抗未完成的『新兵器』投入,却更加以不完全的型态『发射』,自己都认为十分羞愧吧。
虽然冰上在此怎么想都觉得活该,但同样也不是想那种事的时候――而且右左危博士似乎也有点享受这欢迎不得预料之外的事态。
对这不谨慎感到高兴的样子。
隐隐约约露出那样的笑容。
「不,抱歉……并没有在享受什么麻烦喔。我可不是那种性格的人物。一帆风顺照计画走肯定是最好的,对我而言按照日程表前进比什么都来得重视。」
右左危博士如此阐明。
「我只是作为母亲,不得不对自己活泼过头的爱女微笑而已哦。」
「……爱女?」
然而这阐明反倒让冰上焦躁起来。就算右左危博士所说的话大致都轻抚到冰上的逆鳞,那发言怎么也不可当耳边风搪塞过去。
爱女?
右左危博士的确是有一个孩子的母亲――单方面来看,似乎能认为她有足以叙述母亲心境,同时作为科学家把制造产物比喻为自己孩子的资格。
但她对待她唯一一个孩子――唯一一名女儿的方式,骇人到即便以往耳闻过数不尽悲剧的冰上也不忍心再听下去。
详细讲述会毛骨悚然的程度。
直白来说就是她把自己女儿做成研究的实验品――最后她的女儿意外丧命。
顺带一提她死亡的意外与冰上的弟弟和上司有关才会得知事情的经过――虽没有要庇护他们,但女儿死亡的责任怎么想有这位母亲的份。
不把女儿当女儿,不把人当人看待的实验结果。
导致左右左危的女儿,左在存身亡。
就算误解也不得让『爱女』之类的词语从她口中说出,就算误会也不想那样比喻为研究成果。
谁是女儿都一样
冰上并生这么想。
大概是在她知性的容貌上泄漏出感情,看到的右左危博士说「啊,不对不对,不是喔」,一再重覆说明要讲清楚。
「别摆出那种眼神,并生酱。说『爱女』并没有在比喻――对我而言『新兵器』是可称之为第二个女儿的对象。」
所以才会这么重视――右左危博士说道。
「…………?」
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也不明白突然对冰上的称呼附加酱的意义在哪。
不,『可称之为女儿的对象』这说法是对一般母子关系的亵渎――嗯?
「照片,要看吗?」
不顾已经被『新兵器』发射这状况搞得人仰马翻的冰上,右左危博士从化妆包里取出卡夹。
一张看上去像十几岁前半的可爱少女的照片被收纳在卡夹里――多半是躺在床上睡觉时拍起来的。
不过在那名可爱的女孩子身上,冰上感觉到某种违和感。不,在这场合下必须亮出那种照片给自己看本身就有违和感。
这是『爱女』?
第二个女儿……据冰上所知,年龄看起来比右左危博士『第一个女儿』还大――那个,要是没有藏私生子之类的话――
「……这孩子……,该不会是人工智能吧?」
「宾嘣!真不愧是并生酱。一眼就看穿了呢。」
右左危博士拍手称道。
「对抗地球战争的『新兵器』――是我左右左危的最高杰作,人造人『悲恋』酱。」
3
精巧
精巧到从照片上来看,都只会觉得是人类。
要说冰上为什么明白那是仿造人类做成的机器人,虽依状况与先前情报来综合判断的部分也很多,但从照片上的她――从『悲恋』身上只感受到『恐怖谷』的现象。
看见的瞬间就察觉到的违和感。
主因仅此是这样。
要是多十秒二十秒,充足时间看那张照片再判断的话,眼睛与脑袋大概会习惯,大概只把她看成人类。
这是……人造物。
『新兵器』。
不禁让她倒吸一口气――边把卡夹还给右左危博士,冰上重新巩固认知。暂且不提人格上有很大的问题,果然这博士并不寻常。
虽说现在正发起政变,并没有摆起担任地球扑灭军不明室室长的架子――却在她离开职场后不久,助手就遭受『新兵器』不该动作却动作的失误,到头来现在的不明室还是以她为中心的部署吧。
但说是这么说,冰上也不是不能理解对右左危博士发起政变的助手们的心情,
应有的欲望。
成功制作出完美视觉系的人工智能,会想早一刻实地启动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前所言『还未完成』就充分经得起忍耐,或许意外才是疯狂科学家右左危博士最异质的地方。
「机器人士兵……的价值我能理解。在对抗地球战争上的功效用不著说,就连人类之间的战争都实用化的话,不仅能减少人材资源的损失……也会成为战争的威慑力。」
谈到对抗地球战争方面,如果能让人工智能区分与人类几乎没差别的『地球阵』――战局或许会一口气翻转过来。虽无法试验,但来自地球向人类发动的最大攻击『大声悲鸣』,也不会对机器人士兵产生作用吧?
要是开发赶不上,也能预想在人类灭绝后,会成立只有机器人任意横行的世界这令人担忧的超现实未来,但不只是右左危博士会这么觉得,冰上也认为是非常出色的研究结果。
虽然把那研究成果称呼为『爱女』,即便设计是人工智能冰上也觉得有点不正常――对那不可原谅的亵渎就尽全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不过……。
「不过左博士啊。终究是一台人工智能,说是『足以击沉四国全境的非人道兵器』不会太过夸大吗?从那说法我想肯定是炸弹啊、大规模的破坏光线啊,或是细菌兵器之类的……,还是说人工智能不只一台,而是数千数百台?」
照片上的始终是样品,实际早已成功量产化――不,研发领导都判断未完成的状态下,是不可能量产化的。
那就算一台人工智能进入四国,也不太可能带给现况多大影响吧……。
最糟的是什么都没做到就被绝对和平联盟捕获,被盗取最新的技术?右左危博士在担心的是这点?
「不用担心技术被夺走喔。『悲恋』绝不是没用的废铁――那孩子是比炸弹、光线、细菌更强大的兵器。」
不过因为在未完成、不完全的状态下出兵――右左危博士说。
「损害会不会变得过于庞大――那才是该担心的。」
「欸……例如?」
「不只是四国,连日本列岛都会彻底沉没也说不定――说无法控制是因为『悲恋』酱未完成的部分。」
「…………」
在吹牛说大话――不见得吧。
她是不会去夸大展示超乎自己实际技术与研究的人――因为没有必要。
事实就是『悲恋』挣脱不明室的控制,单独前往四国――既然如此,当她前往四国之际,现状下的她是被赋予什么样的目标意识――
是被输入怎样的指令?
该说到什么程度吧――既然才做完七道手续中的两道就起程前往四国,没有受如此具体的命令可能性很高。
「那方面还不清楚。」
右左危博士坦白回答。
「准备发射『悲恋』酱的不明室成员,似乎绝大部分都在她暴走时牺牲了――怎么都挽回不了的话,别想停止逃走就好了。」
「……记录存留也没有?」
「虽然活下来的成员拼命想恢复数据,但希望微乎其微――也向我发出回归命令,不过无视掉了。」
「无、无视了?!」
「因为没有用啊。姑且就算救回数据,也都已经出发了呢――哎呀呀。别说没能制止住,都偷跑出发啰。思考到各式各样的计画,这下全都泡汤了。」
「…………」
以轻率的语调说著,就像没发生什么大麻烦般――然而就如她所言,『全都泡汤了』。
残存的结果只有冰上背负与右左危博士串通,将要反叛组织的罪名。
将要,也就是未遂。
然而这情况是比实行更恶劣的罪名――没能犯罪到,也就无法依据罪名刑罚。
有头脑制作机器人士兵的右左危博士也许会轻罚就没事,但自己可不一样。
搞什么啊。
不光没能帮上英雄的忙,还什么事都没做成就要我离开战线吗――
「――那,走吧。」
只是被这女人的花言巧语骗上,事情就变得这么不像话,既然如此该再早一步独自行动才对,之类的负面情绪在内心激荡,勉强在此不说出来怪罪她只是要保住最后的自尊心,右左危博士却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对低头沉默的冰上搭话。
那,走吧。
「欸……走,是要走到哪?」
不是说都不去、无视了吗?
「不不不,肯定是要去四国吧?追上『悲恋』酱的步伐啊。必须在那孩子做出过度的破坏行为前,或在那孩子被绝对和平联盟回收前去迎接她才行。」
自己可爱的孩子迷路就该去接回来不是母亲的义务吗――尽管右左危博士又说出令人笑不得的比喻,但冰上已经没有生气的余裕。只剩那令人震惊的邀请提案。
现在出发去四国?
那不仅是违反命令的程度――几乎是要叛乱。明明在此放弃死心坦白自首的话,暂且不提冰上,右左危博士不会受到多大惩罚,却还想要进一步行动?
就为了『悲恋』――『爱女』?
……不用说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悲恋』的暴走可能会危及到日本的存亡,当然不该置之不理――然而左右左危这人是拥有如此行动力的人吗?
明明进入现在的四国根本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不过既然右左危博士都去的话,早在心中犹豫执行的冰上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后的希望。
前往四国回收『悲恋』,并且将绝对和平联盟实验中的未知力量『魔法』弄到手。
事到如今冰上只好依靠那种计画蓝图――只身进入四国的上司现在面对什么苦境并不清楚。登陆完唯一的联络也奇怪地中断,之后就杳无音信。
或许她的上司在那里执行任务失败,丧命了也说不定――毕竟是危险十分的任务。
不过,无论事情会怎么发展,无关是非会如何也都想生存下去――如果再更苛求点,想要他在我们赶上前,先制止到来的人工智能『悲恋』。
考量到四国的面积,要英雄和人工生命相遇的机率相当低吧――然而冰上坚定不移相信著,自己的上司会实现这微乎其微的机率。
……嘛,那机率的确比起她意外穿上玩笑般的服装与自己上司再会的机率更高些。
「那,走吧。」
右左危博士再次说道。
「嗯。出发吧。」
冰上回。
4
往四国的航线现在被封锁著,而强行封锁的别无他人正是地球扑灭军,在左右左危博士能掌握详情的立场上,要穿过包围网也不会很难。
如果不怕之后被揭穿,不企图做些隐蔽工作的话,要进入四国本身不是件难事――在对组织背信的意味上虽早已无法退缩,但越来越陷入泥沼的感觉不禁让冰上内心铁青。
没有表露于色是因为她作为冰山美人的缘故。
在内部发生什么从外部完全无从得知就出征四国,同时又判断不可期望增援的情况下,冰上当初也面有难色,
「可不能把别人牵扯进来喔。」
右左危博士亲自握著直升机的操纵杆说道。
可是我也是外人啊,想这么说的冰上却没说出口――因为她既不是外人,也并非他人之事。
已经没有偷偷摸摸的必要,感觉公然向谁求助也没关系――但在有生命危险的出征情况下,不把亲近到能在此援助的对方给牵扯进来,还是有它的道理。
……虽认为右左危博士本来就不擅长团体行动,行动时会想尽量以少数精锐来进行才是根本原因。
总而言之。
接获到人造人『悲恋』的暴走消息数小时后――两人已经飞到四国的上空。
以最短的时间与距离来行动――现在地球扑灭军的高层肯定人仰马翻吧。和麻烦的英雄独自一人在四国时不同,要是拥有军队中最巅峰头脑的左右左危也进入到四国,事情会有相当大的转变。
不使用『新兵器』,要四国连同异变一起摧毁的方法,地球扑灭军也不是拿不出来,然而上层很难去采取那种粗暴的方案。
不过始终是『很难采取』,不是『不能采取』,面对她们所属的组织,用一般手段是行不通的。
嘛,也许比起组织右左危博士个人是更不行用一般手段来面对――虽认为只是事务人员,却连机动直升机都驾驶到得心应手。
说起来这架机动直升机也不是组织的东西,而是她的私人物品――纳闷为什么要私有这玩意,而回答是「平常就整备好在紧要关头能亡命国外的准备」。
与其说小心谨慎做好万全准备,不如用更极端点的说法,虽然是之前就明白的事,和冰上的上司一样,右左危博士对组织的归属意识很薄弱。
总之在进入四国时,虽认为要以被施加肉体改造的冰上的『活体能力』,来边保护右左危博士边寻找『悲恋』,但似乎没有那种展开。
不,那么说来。
「总觉得……比想像中还普通。」
在低空飞行的直升机里,冰上一面俯视眼下的四国一面谨慎说道。
「进到四国内部还担心有更惨绝人寰、尸横遍野的景象――试著揭晓开来就如卫星所拍摄的照片一样。」
「别太早下判断喔ー,并生酱。我们已经在什么时候会死都不奇怪的状况下。」
虽说是静音直升机,但总不可能内部都无声,右左危博士扯开嗓子回话――虽一如往常无虑又自然地侮辱他人,但内容却异常地紧迫。
随时会死都不足为奇。
没错。
这里是战场――不。
套用右左危博士的说法,这里是实验场。
……是哪个身在前线是不会变的,面对久违的『实战』冰上虽无法自理情绪,但不可能放松戒心。
只是头脑再明白也挺扫兴――俯瞰四国的光景完全如同日常一般。看起来与之前来观光时没什么改变。
「怎么啦,来这里观光过吗?是来巡礼八十八个所?」
「不,也没到巡礼的程度……,比较像在漫游有名的景点……。接下来该怎么办?要继续任意在四国上空搜索吗?」
虽不太想没头没脑地行动,但在没有线索的现状下,似乎也只好这么做――还是右左危博士有什么好主意?
「不算什么值得一提的好主意,总之先赶快下直升机吧。」
右左危博士回。
「这太显眼了也没办法――说不定会被魔法少女狙击。」
「魔法少女……」
「嘛……,毕竟实验进展了不少,数量减少相当多吧――虽应该小心为上,但太过警戒也无济于事。那个ー,你上司跳伞降落在香川县的国中是吧?」
「是。接收到的报告是如此没错――从那里接到的联络是最后的通信,之后就算我方回拨电话也全被电波干扰。」
「哼嗯。原来如此啊――顺便问一下并生酱,你手机电源切掉了吗?」
「? 是。」
不明白问题的意图,姑且回个应――直升机搭载的无线出发前也关掉了。要躲避地球扑灭军的追踪除了时常把自己设定在『圈外』不然别无办法。
「为何现在又重新确认?」
「不,没什么,只是推论与外部取得联络大概会违反规则……」
淡然说出对冰上宛如谜题般、要是连参加四国游戏的选手们听到都会震惊的话语的右左危博士,持续开著直升机在四国上空飞行。
规则。违反规则。
就像第一次下将棋的人光看棋盘与摆列的棋子就理解游玩方法一样――冰上就不说了,右左危博士说这句话对她而言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以寻找『悲恋』酱为准则,首先迅速将英雄少年找出来吧――虽然那孩子要被输入的命令大部分都没在出发前输入……但依现在的目标意识,应该还有『对四国的破坏』与『向地球扑灭军的忠诚心』才是。」
「……忠诚心是吗。」
在出发时确实向不明室造成相当大的伤亡吧……姑且先摆一边,不打断继续听。
「所以『悲恋』酱照理会想办法和现在在四国只身一人的英雄少年会合――不过也可能不会照模拟实验走,毕竟是那孩子呢。」
「……那方面也是未完成的部分?」
「不,随机性算在预料之中。因为随机性就是所谓的人性。」
「人性?」
「也可说是个性。……但意外统整人类个性的『悲恋』酱所演出过于人性的行动能力比人类更多样,或许最后反倒不像是人了。真麻烦呢,机器人。」
「…………」
要那么说的话,麻烦的既不是机器人也不是人工智能吧――机器人自身的意义本来就只是方便的机械。
不,机器人这单字的词源记得是『强制劳动』吧?(译:捷克作家查佩克第一次提出了「robot(机器人)」的词汇,而「robot」来源于捷克语「robota」,意味「强制劳动」。)
「『悲恋』酱的情况不在于麻烦,而在很难伺候―」
「…………」
「要是『悲恋』酱里有英雄少年的情报,应该会接收指令和他会合……,但就算她采取跟模拟实验一样的作战行动,还是有不安因素在。你的上司到底会对『悲恋』酱采取怎样的态度――连我也预测不到。那孩子的机器人性,人类就别提,他可是比机器人还要机器人。」
「那……嘛。」
冰上含糊不明地回应。
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
冰上上司的非人性也不是现在才被右左危博士指摘,然而站在作为他部下的立场上――更进一步来说,身为关照他『生活起居』的负责人,也知道他并没有那么机器人、机械。
她知道即便是地球扑灭军难以应付的英雄――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有血有泪的英雄。
……想起有次看像是被誉为感人名作的蓝光电影,他说过「眼泪随时流出来都可以喔」的事,但那先暂且不管。
「在照片上虽然能直接感觉到违和感……然而实际目睹到『悲恋』的话,会被看穿是机器人吗?」
「本人没说大致上是注意不到的――不过那或许不受用于能区别『地球阵』的英雄君上。」
「……那不是要先有实检镜?」
「不不不。那孩子即使是裸眼也辨别出我的『女儿』――」
女儿?
瞬间还糊涂一下,怎么想都不会是『悲恋』,而是指实际已故的女儿――确实是这么说的。
对女儿所实施的肉体改造和人造人『悲恋』的制作对外行的冰上像是完全不同方向性的研究――但从『识别』的观点来看,似乎也不是没有共通点。
称呼为『爱女』也好,当作一般的女儿也罢,好似『悲恋』不是被设计出来的。
制作酷似死去女儿的机器人――看像是那般故事性的展开,但右左危博士和那种感伤没有缘分的样子。
「嘛,无论英雄君是否会看穿『悲恋』酱的真面目本身并不是问题――可能的话还是看穿会比较好,『悲恋』酱又不是什么密探。」
「……也对。毕竟是――破坏兵器。」
「没错。所以――要是英雄君对『悲恋』酱的对应稍有闪失,很可能会被杀个尸骨无存。」
或许对地球扑灭军的高层而言,只是刚好符合的期待,右左危博士说道――那确实是很有远见。
虽然方才姑且摆在一旁,但想起对不明室所造成的损害,『悲恋』对组织的忠诚心还是有限度在。
背负作为机器人士兵的角色被制作出来,『机器人三原则』什么的当然也不会被编入吧。
「说是这么说,也不知道英雄君是否在四国生存著――只好相信他的恶运。」
「也是……」
在现今四国只身一人的地球扑灭军。
严格来说,在冰上的上司登陆四国前,有地球扑灭军派遣来若干调查团,同样都断绝联系――虽没能确认生死,但完全不对他们先遣队抱持希望的左右左危还挺冷酷严苛的。
嘛,虽然冰上也预想他们不可能会平安无事――不过只看这眼下一如往常平稳的风景,似乎也不能这么说。不会全部都是外部武断搞错,意外在四国什么都没发生――吧。
「不不不,并生酱。太过乐观啰。」
右左危博士混夹苦笑说道。
或许是把冰上的发言理解为玩笑要吐槽回覆。
「就算看起来再怎么平稳的风景――明显都缺少著某个东西吧。」
「缺少的东西……?」
「人。」
右左为博士回。
「风景里没有半个人――无人的城镇。不可能四国的三百万人都平稳地失踪吧?」
「……的确是。」
尽可能不露出感情地同意,但内心还是大喊『说什么蠢话啊』自我反省――由于低空飞行的远距离视角,茫然看漏『地面没有人』这异常性。
虽现在四国下起大雨视线不佳,但反过来说以这种距离与视野是不会看漏这异常性――差点为右左危博士一边和冰上谈话一边似乎早就开始搜索『悲恋』的一心多用咂嘴。
「虽然并不清楚现在四国究竟发生什么――但至少居民全员失踪像是……真的一样。」
「说失踪不如说是死亡了呢。」